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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孔捷被帶了上來,準確地說被拖了上來。這一眼望過去,沈霜霜和沈世榆氣得臉色煞青。孔捷頭髮凌亂,囚衣下空蕩蕩的也不知還剩點什麼,鼻青臉腫。顯然在牢裡遭到毆打甚至搶劫,有無其他損傷,一時還看不出。然而一個未定罪的三品大員,在刑部的大牢裡,短短三天狼狽至此,竟似與那些重刑犯關押一處。刑部想幹什麼?逼從未吃過苦的孔捷自我了結,以便他們扣下一頂畏罪自殺的帽子?

低低的議論蔓延開來。孔文景久在京兆府,得罪人的差事沒少領著衙役們幹過,孔家的名聲並不見得好,因此幸災樂禍的人不在少數。沈雪深深地為沈靜不值。

姜侍郎一拍驚堂木,依例詢問被告的情況。

孔捷看見坐在一旁的信王和簡少華,眼睛一亮,隨即淚水嘩嘩地流下來,流過骯髒的臉,張著嘴,卻嘶嘶沙啞,說不清一個字。長時間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呼救,生生把聲帶喊破了。

簡少華看向姜侍郎,聲音不急不疾:“姜大人,本世子有一事不明,孔大人所涉之案尚未審理,姜大人就把孔大人投入死牢,有何解?”

姜侍郎看向坐在下首提筆記錄的主簿:“本官讓你好好對待孔大人,你是怎麼做事的?”

主簿放下筆,問押孔捷過來的獄卒:“你們頭兒呢,姜大人的吩咐你們不知道嗎,怎麼能讓孔大人遭那樣罪?”

獄卒躬身陪笑:“回大人話,我們頭兒家老孃生病,這幾天告假沒來。小人可不敢慢怠孔大人,請孔大人去的單人牢房,可孔大人說他要感化那幾個硬點子,我們也不能拗著孔大人的好意不是。”

姜侍郎看向信王:“王爺,你看這——”

孔捷掙脫獄卒的羈押,撲通跪倒,膝行到信王跟前,一邊流淚一邊磕頭作揖,連搖頭帶比劃,那六指的左手分外引人注目。

信王和簡少華哪裡不明白孔捷極力否認的意思,父子倆只是沒想到姜侍郎膽子大到這樣程度,必然是延慶帝在後鐵桿支撐。這案子審與不審,孔捷都難逃一死,只看姜侍郎什麼時候發招拖鎮北侯府下水。

姜侍郎拿出一卷文牘,道:“原告和證人的供述,相互佐證,提供了案發的具體日子。這個卷宗是京衛指揮使司關於案發當月的點卯記錄,本官詳細驗證過,原告的父親被殺那天,前後五天,被告都不曾到指揮使司點卯,也就是說不排除被告有行兇殺人的時間。”

有小吏上前將文牘交給信王。信王直接放到茶几上,這種明面上的證據看都不用看,定然是對孔捷不利。

孔捷看著一言不發的信王,感到深深的恐懼,他再也不想被關到那死牢裡,那地方不是人能待得下去的。他看向人群,希望找到自己的父親,希望看到鎮北侯。他還不知孔文景因瀆職罪也被關在刑部大牢,孔家被他昔日的同僚圍了個水洩不通。

姜侍郎接著說:“南楚關於官員舉薦就職的律法,有儀容不整者不用之規定,但是,六指、跰趾、高低肩不在此列。本官到吏部查察所有在京官員檔案以及五年內外調的官員檔案,孔姓者有二十三名,六指者有二人,另一位六指者是從七品翰林院編修,張姓。文臣。依據原告提供的線索,原京衛指揮使司同知孔捷,無一不符。”一拍驚堂木,“孔捷,你還有何話講?”

孔捷的嗓子已經啞破,只是嘶嘶嗻嗻喊叫。卻如啞巴一般。

沈家兄妹相視,不必再多說,姜侍郎的定論完全建立在葉寶柱的陳述全部為真的基礎上,絲毫不考慮那些極大的可能性,顯然是要給孔捷強行定下兇手的罪名,獄中虐待。便是為了讓嬌生慣養的孔捷哭爹喊娘把嗓子叫破,讓他無法自辯。

簡少華彎下腰。與信王低語。

姜侍郎連拍驚堂木,壓下院子裡聽審人交頭接耳,咳嗽一聲,道:“桂西府涼水鎮葉家滅門一案,二十七條人命,慘絕人寰。兇手孔捷手段狠辣,按律當斬,判斬立決。以示律法昭彰,天地正義!原告葉寶柱,年幼失怙失恃,為父母親人報仇,不畏強勢,堅韌卓絕,其遭遇可憫,其勇氣可嘉,著令兇手孔捷直系嫡親賠償白銀十萬兩。”

孔捷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且慢!”信王喝道,“姜大人,本王竟不知你們刑部就是這般問案斷案的,本案的確慘絕人寰,兇手的確狠辣當判斬立決。”

簡少華雙手負在背後,慢悠悠道:“殺人案,除了原告和被告,還得有人證、物證。關於人證老樵夫,他的證詞對於救助少年的時間說得很準確,因為他非常生氣那少年忘恩負義偷銀子。眾位請注意,老樵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