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來了韓睿的生日。
太妃想讓愛孫高興,特意叫了戲班子、雜耍班子給韓睿慶生。只是她一番好心,到底是白費了,韓睿始終都是懨懨的,不等散場便告辭而去。
晚間,梁馨雅去看望太妃,見她精神不甚好,料是為韓睿之事,忍不住勸道:“母親,您看睿兒,這才幾個月,瘦了多少?不止您看著心疼,我也是一樣的。要不還是算了吧,瑾瑜也是好孩子,他真心對我們睿兒,這些都是媳婦看在眼裡的。我聽說這些日子他也不好過,拼了命的埋頭政務,比我們睿兒還煎熬,再這麼下去,睿兒還不怎麼樣,瑾瑜就先病了。您想想,瑾瑜要一病,睿兒不也得著急生病?母親您疼睿兒疼瑾瑜,忍心看他們受苦?”
“可他們……這……這是不對的呀!”太妃抖著身子道。
“對不對,又如何說得清呢?”梁馨雅扶太妃坐下,笑著遞過一杯茶,“我知道母親的打算,以為他們不過一時迷茫,分開也就淡了。可您也看到了,事實並非如此。他們倆都是至情至性之人,又從小一塊長大,感情深厚,雖非親人勝似親人,祖母強行將他們分開,只會使得其反。如今兩個孩子都寢不安枕食不下咽的,萬一有個什麼……”說到這她略略一頓,輕輕抿抿嘴唇,“母親,到時候您就後悔莫及了!”
太妃瞪大了眼,不由緊緊攥住了梁馨雅的手:“你……你不是嚇我吧?”
“我嚇您做什麼,這都是有可能的!”
太妃瞬間覺得身上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伏在引枕上喘了會兒氣,才開口道:“你,你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母親,您沒事吧,要不要叫太醫?”
梁馨雅此刻有些後悔,不該說這些,萬一把太妃嚇病,可就遭了!
“我沒事,歇一會兒就好。”
梁馨雅接過丫鬟的捧來的參湯,親自服侍太妃喝了,見她氣息漸漸平穩才放了心。
太妃眯了半天眼,才出口氣,緩緩的道:“睿兒是我老婆子的命根子啊,我從小寵到大,就沒讓他受過一點委屈。如今見他神思恍惚的,人也瘦了,不是我說狂話,你這個做母親的心疼也未必比得上我。可……可我,我不是怕睿兒以後受委屈嗎?睿兒是我孫子,他喜歡男人,老婆子我可以不介意,可為什麼是姜瑾瑜?他是皇帝啊,我們睿兒跟他好,會被人罵的!再說帝王豈能無後,他將來立了妃,睿兒算什麼,又會承受怎樣的罵名?”
梁馨雅一喜,原來太妃不是不能接受男男之事,而是怕寶貝孫子受委屈。
“那若皇帝對睿兒一心一意,永不立妃,母親同意嗎?”
太妃嘆口氣:“這怎麼可能?”
“您先別說不可能,只說若皇帝能做到,您能不能接納他?”
“他若真能做到,我便不管他和睿兒的事。”
此刻韓睿正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未能成眠。他摸摸掖在被子下的玉佩,面前浮現出去年過生日時姜瑾瑜侷促的掏出荷包說是聘禮時候的表情。他輕輕摩挲幾下,用手捏著玉佩,慢慢的捂在胸口,片刻後,又抿了抿嘴唇,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一把扯過被子蒙在頭上。“混蛋姜瑾瑜,老子生日,連個禮物也不送,滾去吧,以後老子都不見你!”他在心中怒罵。
韓睿悶了一會兒,猛地掀開被子,坐起身大口喘氣。
“爺,可要奴才進去伺候?”外面當值的小廝聽到動靜,輕聲問。
韓睿道:“去睡吧,爺這裡不要人伺候!”
這時一陣風吹過,窗外傳來了“嗚嗚”風的輕鳴。韓睿隔著窗戶往外望了一眼,月光下隱隱的有個黑影。他披衣下床,欲看個究竟,剛推開窗,只見那影子一閃,身形極快,已沒了蹤影。可韓睿卻分明看真切了,他壓低了聲音道:“姜瑾瑜,出來,我知道是你!”
片刻後一堵黑影擋在窗前,韓睿聽到一種瀰漫著失落的聲音:“原想偷偷看看你,放了禮物便離開,還是被你看到了……”
已經幾個月了,除了朝堂上偶爾的相見,他們私底下從未見面。姜瑾瑜想不到自己竟能忍這麼久,不過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再不偷偷看看,他一定會發瘋的。何況今兒可是韓睿的生日,姜瑾瑜想:禮物總是要送的,而且是自己親自送,讓別人送來算什麼誠意?
“你在外面站了多久?”韓睿問。
姜瑾瑜只是垂著頭,沒有說話。
“我問你呢,姜瑾瑜,站了多久,說實話!”
“一個多時辰,開始就是遠遠的站著,怕人看見。剛剛,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