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楚蓮若,他風輕便會幫她完成心中的願,哪怕最後……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他輕輕吐了口濁氣,他風輕不該這般懦弱的,他雖然不會放棄,卻也看得出來,如今的楚蓮若最是信任的是那個被傳了十數年,瞞了天下的斷袖王爺。再無他的立足之地!
清風探手,孑影向誰言?向誰言……
他站在院子裡站了許久,直到胥陽走了出來。“可否找個地方,我們單獨聊聊。”胥陽也調查過楚蓮若從出生到進入王府那十多年裡發生的事情,但是沒有不同,甚至連她這整個人自進了王府之後便與平常不一樣了!
本來覺得便是楚蓮若與曾經不一樣也沒有關係,說了只管當下,但是每一次這種情緒的突然湧動,最是傷身,他一直知道楚蓮若的心底有一個結,一個很深很深的結。
他想著,或許與她曾經有一段過往的風輕會有著她的獨特訊息,會知道這個結是什麼?所以,他寧願放下驕傲,主動來與這個情敵打聽楚蓮若的曾經。
“她怎麼樣了?”風輕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第一句話卻是問胥陽裡面的人兒的訊息。
“睡著了。”胥陽說的小心,似乎是怕吵著楚蓮若。
風輕這才想到,便是剛剛那一句,也是壓得低低的聲音。
這個疏狂陰厲的人是真的將楚蓮若放在了心底了啊……“找個安靜的地方,我也想與你好好談談。”
二人抱著同樣的心思,自然一拍即合。
地點,選在了曾經的逐松院,或許很早大家都忘記了,這裡是胥陽尚未出宮的時候居住的地方。
這些年來,他再也不曾踏進一步。
選在這裡,不只是因為他的瞭解,它的清靜,更多的是因為這裡居於皇宮的正中央,說白了,這是先帝對他那特殊的優待。
周圍沒有其他的建築,看著倒是鶴立雞群,但是這中央的位置,那四面八方的小徑,掩藏在稀稀疏疏的梅松林裡,既是守護秘密的好地方,也是去往四面八方任何一個去處好院子。
如今,倒是成全了他,至少在這裡,他不用擔心若是楚蓮若出了什麼問題,而無法迅速趕到!
走進逐松院,滿地的秋菊竟然已經綻放了花蕊,從其中而過,雖不若春天之時花香滿園鋪幽徑的優雅之態,卻也是寒天傲骨的好證明。
園子雖然已經沒有了主人時不時的光臨,但是其中的花草卻不是瘋長的任性囂張,看得出來有僕人在精心伺候。
也是一個王爺舊時的宮殿,若是連個打掃的人都沒有,那胥容的表面功夫做的便太不到位了,縱使他自己想不到,也有衷心之人,亦或是太后之類說與他聽。
只是胥容可沒有那麼笨。
畢竟心狠手辣的除去了朝中那麼多的兄弟,下的了手是一方面,心智上也不會是白痴。
雖然不排除,背後有高人推波助瀾。
胥陽查了那麼多年,利用了明閣,暗閣,諸多勢力,總算是因為楚蓮若的突然出現,而有了蛛絲馬跡。
說來,楚蓮若真的是那個契機也說不定,至少她在後宮之中將那一池骯髒的水再一次的攪渾,就是因為如此,那些潛藏的魚蝦不得不露出水面。
後宮前朝從來都是密不可分,後宮與秘密更是兩個永遠都可以聯絡在一起的代名詞。
逐松院裡伺候的人顯然不那麼簡單,明明一切看上去那般平和,但是就在他們踏進來的瞬間,就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風輕淡淡的笑容頓了頓,“翎王爺,可真是好手段。”
“曾經只有這裡,我不願意讓任何人玷汙。”胥陽也不在乎風輕名為讚賞實為諷刺的言語。這裡是他那個對他溺愛的父皇,唯一留給他的還算是乾淨的地方。
曾經,他和父皇,和母妃,在這裡也有過短暫而又幸福的一些日子。
那是他為數不多卻又一定會放在心中沉澱的日子。
“曾經?那現在呢?”風輕點了點頭,從胥陽自嘲的話音之中,他能夠聽得出來那份珍重的感情,或者說是叫親情。
“現在,呵……”胥陽想著便笑了,“我不願,不能,也不會讓夕顏宮收到玷汙。”三個不,不願,不能,不會,一個比一個堅定,由此,風輕懂了,可以比逐松院這快被胥陽放在心底的地方更讓其看重的,唯有夕顏宮。
不是因為夕顏宮的回憶,而是因為夕顏宮有他愛的人。
那道窺視的目光,或許是察覺到來的人是胥陽,便撤了下去,看上去頗有些令行禁止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