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太后本來心情就不好,你在穿著一身的顏色,她若是會給好臉色也就怪了。
楚蓮若心中思量的可比思微她們要精上許多。
當她將這些說與思微聽時,聽到她一聲瞭然的驚呼,這才勾了勾唇角。
拖著曳地長裙,楚蓮若一走一停之間,似乎更多了幾縷憂愁,初穿未決,此刻才曉得,這衣裳和曾經她在雪地之上跪著祈求胥容的時候何其相像。
嘴角的莞爾漸漸成了苦笑,思微一路上都甚是擔心,梧桐的葉子飄飄玲玲,紅楓的繽紛即便是在昏暗的視線之中依舊奪目,勾勒出一幅矛盾而又和諧的秋之景。
“主子,您沒事吧,看著臉色不大好,若是不舒服,我們先回去,明日再來可好?”思微的擔心溢於言表。
“沒事,快到了。”楚蓮若抬頭努了努嘴,這前方就是終點,此刻回去,她可是嫌走的累呢!
壽康宮的大門,依舊如這些日子一般,緊閉著。
“去通報一聲,就說夕妃前來看望太后。”思微走到那邊上立著的兩個太監身邊揚聲說了一句。
“夕妃娘娘恕罪,太后的意思是誰都不見。”那兩個太監垂下眼瞼,低聲說道。
誰都不見麼?看來這個誰便是將胥容都給帶了進去,看來太后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也是,便是尋常人家婆媳關係也最是難理,更別說皇家,比平常人家更多了幾絲艱難。
“你去通傳一聲,若是太后實在不願意見本妃,那我當即離去,也不為難於你們。”楚蓮若走近他們身邊,又說了一遍。
沒過一會兒,太后身邊的秦嬤嬤就走了出來,“太后請夕妃娘娘進去一敘。”
楚蓮若再看到秦嬤嬤的時候,就知道這趟以探望為名,探聽為實的事情成了。
再次見到太后的時候,楚蓮若嚇了一跳,太后形容枯槁,頗有日薄西山之態。對這個老婦人,楚蓮若的心中是矛盾的,畢竟當她以楚蓮若的身份入宮的時候,她未曾為難過她。
但是同情卻不代表她會放棄……
淺淺施了一禮,太后便向她招了招手,楚蓮若邁著大步走了過去,顯得很是憂心,“太后,您這是怎麼了?太醫可看過了?”
“咳咳……”想不到她還未曾開口,就先咳嗽了幾聲,楚蓮若立刻將床頭的那杯水給遞了過去。
“褚太醫前來號過脈,這兩日先是煩惱鬱結在胸中,後來更是與皇兒一心不合這天天便琢磨著我們之間的關係,其後又因為不注意染了風寒,今日便成了你見到的這般模樣了!”太后飲了一口水,將緣由對著楚蓮若說了一遍。
“那今日,您本可以與皇上和好的,為何……”楚蓮若欲言又止,隨後咬了咬牙,似乎很是為難的說道:“為何還與淑妃為難?”
一提到這件事情,太后心中頓時一股怒意‘蹭’的向上冒出,“你以為是哀家與她為難?好一個苗疆之女,她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讓皇帝的心掛在她身上不說,既然還敢當場做戲,可憐皇帝竟然都不願意聽哀家說上一說,直接就將這為難淑妃的罪責落在了哀家的頭上,哼,待哀家好了之後,定然第一個不放過她!”
一長串的話說出口之後,緊接著是一連串兒的咳嗽之聲。
楚蓮若聽出了其間的門道,這淑妃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當著胥容的面兒做戲,竟然敢當著胥容的面演一場苦肉計。
可是,為什麼呢?為了讓胥容對太后的隔閡更深?
楚蓮若霍然明悟了,看來想讓他們之間關係決裂的並不只是他們一方的人呢。淑妃,你可真是好大的野心。
她的目光有些遊移,太后低著頭沒有注意。
“太后,你可別氣壞了身子。”楚蓮若一邊給太后順氣兒,一邊將剛剛秦嬤嬤端來的藥一勺一勺餵給了太后。
卿卿在一旁聞到這藥香味的時候,鼻頭輕動,隨即不禁皺了皺眉!
“哎,皇帝大了,有些事情由不得我插手了!”太后嘆息一場。
“民間常言,兒大不由娘,這事兒也實屬正常,更遑論王權富貴,天下第一家,太后,您可儘量放寬了心,皇上他……心中有數的。”楚蓮若說的並不堅定,她便是故意的,可不能讓他們好好設的局,淑妃明目張膽的火上澆油給破壞了去。
“理兒是這個理兒沒錯,但是……”
“太后,皇上自是心中有數,你若是管的太多,他定然會覺得你是在……說句大不敬的,太后您可別放在心上。”楚蓮若掩了目中的光芒,淺淺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