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家在洗豬下水,然後我跟我哥打鬧,一時沒注意到南星哥走近,就不小心蹭到了南星哥的身上,然後就這樣子了……”
“我當是什麼事兒,就這麼一點兒小事兒,你南星哥也不會放在心上的,你放心啦。”寧老頭兒不在意地擺擺手,這麼一點兒小事兒,怎麼可能會怪罪沈團團。
沈團團不知為何,光是想著寧南星剛剛看他的眼神,就嚇得渾身冰涼,好像是她做了啥十惡不赦的大事一樣。“要不然,我給南星哥洗衣裳吧?不然,我這心裡愧疚。”
“沒事兒,別忘心裡去,這麼一點兒小事就要幫著洗衣裳,慣得他渾身毛病。”寧老頭兒渾不在意地擺擺手,“我聽你爹說,你家這幾日要起房子,正忙著,不用搭理這種小事兒。南星這小子就是愛乾淨,這種味兒受不住。洗個澡就沒事兒了,回去吧,都回去幹活吧。我還當是掉進了糞坑裡了呢!”
寧老頭兒將兄妹倆送出了院子,才將裝著熱水的桶拎到了沖洗房的門外。
抬手扣了扣門,寧老頭兒揚聲道:“星兒,我將熱水放在門口了,你拎進去洗。”
自從寧南星長大了以後,寧老頭兒已經很久沒有稱呼寧南星為“星兒”了,也就只有小的時候,他的爹孃剛去世的時候,寧老頭兒每回都是親暱地喊他,“星兒”。
寧老頭兒說完,就揹著手走了。
唉,寧老頭兒嘆了一聲。
孫兒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也不像小時候這般,事事都要朝他討主意了。
與寧南星相依為命十幾載,寧老頭兒不用深想也知道,寧南星定然不止是因為沈團團將髒手蹭到了他。但是寧南星不說,寧老頭兒也無從知曉。
寧南星出來的時候,拎著空桶,頭髮溼漉漉地還滴著水。寧老頭兒遞給寧南星一條幹淨的帕子,“擦擦頭。”
寧南星接過,坐在寧老頭兒的對面,慢慢地擦著滴著水的頭髮。
“剛剛團團和長致來過了,要跟你賠不是,被我給打發了去了,這麼一點兒小事兒,也不值當大張旗鼓地賠不是。”寧老頭兒說著話的時候,一直注意著寧南星,寧南星的臉色如常,就好似說著與他無關的事情。
寧老頭兒從寧南星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東西來,朝著放在身邊的信箋指了指,“那邊來信了,說是讓咱爺倆一道兒回去。”
寧南星擦著頭髮的手總算是頓了頓,“回去?”
“是啊,讓我想想,我們已經出來多少年了,有六七年了吧?那時候,你還一點點兒大,吵著鬧著不肯住在這破院子裡,沒想到這麼多年一晃而過,你也長大了,也要娶媳婦了。也是時候,去你爹孃墳前去看看了……”想起以前,寧老頭兒只有滿滿的惆悵。
寧南星甕聲甕氣地道:“我一直有帶著爹孃的牌位……”
寧老頭兒搖搖頭,“傻小子……早晚,總歸是要回去的,原本屬於你爹孃的東西,怎麼可能就這麼地拱手讓給別人。祖父等了那麼多年,就是等著你平安長大……”
寧南星不說話,他出府的時候,就已經是記事的年紀,寧老頭兒說的這些,他都懂。當初也是他娘在臨死錢前,求著祖父將他帶出來養大成人,娶妻生子的……
“祖父也只是跟你提一提,讓你有個心裡準備。你舅家來了信,會譴一些先生來教導你。因為是你的舅家,祖父也拒絕不了。”寧老頭兒也吃不準寧南星是否願意,索性將信箋交給寧南星自己看,“回頭,你給你舅父回個信吧。”
寧南星應了一聲,嘆了一口長氣。
他很清楚,等到舅家的先生承認了他之後,就是他回府的時候。也不知道他的那個姑娘,會不會開竅了……
沈家的院子裡,沈團團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一定是誰在想我了!”
“得,是誰在罵你還差不多。說不定是寧南星,剛被你糊了一身的髒東西,這會兒一定在心裡罵你。”沈長致毫不留情地擠兌著。
沈團團瞪了一眼沈長致,“哼,那還不是你害的!”
王嬸端了一盆子的肥腸,“我去河邊去處理這些肥腸,要不然,這院子裡可就沒法待人了。”
“嬸子,我跟你一道兒去!讓我哥把院子打掃乾淨了。”沈團團哼哼唧唧地跟著王嬸去了河邊,倆人憋著呼吸,費了好久的功夫才算是弄乾淨了。
“嬸子,我沒說錯吧,就這豬下水,就是再能賺錢,我也不願意做這買賣,費時費力,還一身的豬糞的味道,只要做一個月,我估計這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