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步亦趨地跟上,倚在灶房門口叫罵著,“黑了心腸的賠錢貨,想當初那老虔婆磋磨我一連生了倆閨女的時候,你還腆著臉地去討好那老虔婆,害得我沒少被罵。你沒想到吧,老虔婆死得早,你就落到了我的手裡,咋樣,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早知道今日,何必當初呢!”
方杏兒她娘是心裡有怨恨的,她辛辛苦苦生下來的閨女,被婆婆刁難也就算了,偏偏這閨女還是個沒良心的,半點兒不覺得她娘被磋磨,是因為生了她,還踩著她這個做娘,到祖母那裡討好。
只是沒想到,那老虔婆死得早!
方杏兒她娘又想到以前,方杏兒是如何使陰招的,就心裡恨得牙癢癢。“你也別裝,別人不曉得你如何,我還能不知道?我勸你還是儘早鬆口了,不就是嫁給別人做填房嘛,有啥好不樂意的?要是你想做個姨娘,也是可以的。其他的,你就絕了這心思了,咱家可是連個媒婆都沒有上門來的。”
方杏兒敲打著火石,引燃了火,看著竄起的火苗有一陣的恍惚,她娘這是要逼她死啊!
“你再逼我,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如願的,讓你一個銅板都撈不到!”方杏兒狠狠地說道,這會兒,倒是絲毫不掩飾眼裡的恨意。
她早就知道自己錯了,但是她娘為啥非得這麼死揪著她不放。當初她還小,只知道當家做主的都是她祖母,她就順著她祖母的意思,給她娘小鞋穿,為的就是在她祖母面前討個好。
這麼些年,她娘就因為這些小時候的事兒,死抓著不放,就連她的親事,她娘都不願意上心,只願意拿她賣了換錢。她還是她孃親生的閨女嗎?
方杏兒她娘最不怕的就是威脅,“你要是想死,你就趁早死了乾淨。你當我稀罕你不成?要不是怕髒了我的手,我還恨不得親手瞭解你這個禍害!”
方杏兒低著頭,她不捨得死。
好死不如賴活著。
她總是能活出自己的一片天來的。
“我勸你少打沈石頭的主意,她娘瞧不上你的,她娘也是個潑的,鄰里街坊鬧起來難堪。”方杏兒她娘對這個閨女哪有不曉得的。
“你怎麼知道她娘是瞧不上我,還是瞧不上你?”方杏兒到底沒忍住,頂了一句。
方杏兒她娘已經罵得夠了,這會兒也不願意計較方杏兒的嘲諷,“你也別不服氣,你以為自己兩面三刀的本事別人看不透?沈石頭她娘可是人精,光是吃的鹽都比你吃過的米多,你要是敢去招惹沈石頭,你看她娘會不會撕爛你的臉。要不是怕丟人,我都懶得跟你說。”
方杏兒她娘因為吃虧吃怕了,對於方杏兒自是格外地關注,她早就清楚,方杏兒跟沈家的閨女沈團團不對付,自是不可能不要錢從沈家買到豆腐乾的。
沈團團不成,更是不可能從沈家的大人哪兒撈得好處。思來想去,也就只有在沈家做幫工的沈石頭。再者,村子裡的都知道,沈石頭隔三差五地就會帶一點兒豆腐乾的碎末回家。
所以,方杏兒她娘不用多想,就知道,方杏兒這一回出去,是去找沈石頭了。
方杏兒她娘自己也承認,這個閨女長得不賴,雖是從小幹活的,但是面板卻是白皙,像足了她那死去的婆婆。一白抵三醜,所以方杏兒長得自是不賴。
“放心吧,沈石頭這般的,我自然不會看得上。”方杏兒憤恨地道。
方杏兒她娘不屑地撇撇嘴,扭頭就走。
對於這個閨女,她早就已經絕了心思,她就算是勸著她,她也只會以為自己是在嘲諷她。
如此,索性也就不管了,看著她到底能折騰到哪戶人家去。
沈三丫到底還是知道她娘撒潑的能力,所以,也只敢暗地裡威脅沈石頭,離著那方杏兒遠遠的,到底還是沒有將這件事兒捅到她孃的跟前去。
沈三丫數了日子,一到日子就催著沈團團將捂著的柿子給弄出來嚐嚐。
“快點兒,快點兒,團團,你趕緊過來,我要開壇了!”沈三丫抱著一個小罈子出來。
沈團團翻了個白眼,手裡拿著一個王寡婦剛剛做的肉包子,“你這是當你開壇作法呢!要不要洗個手,圖個吉利?”
沈三丫一下子愣住了,拿起手看了一眼,“還有這講究?那我趕緊去洗洗!”
沈團團差點沒一口噎著,“不用這麼麻煩,我就是瞎說的!”
哪想沈三丫當了真,屁顛屁顛地去了水井旁打了水,“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沒洗手,罈子裡的柿子苦澀苦澀的,那不是浪費了一罈子的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