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蕎蕎。”雪韞憑著感覺,甚至不用去尋找,就知道安蕎住在隔壁,急急推門走了進去。
安蕎正摸著肚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見到雪韞不免怔了一下。
“還挺快的呀你。”安蕎一臉驚訝,平常這貨洗澡不洗夠半個時辰絕逼不會出來,這次看了一下,似乎只有一刻多鐘,不過見雪韞的頭髮還滴嗒著水,下意識就說道,“只是你咋不先把頭髮弄乾?”
雪韞聞言怔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面色淡淡地走了進去。
路過屏風的時候把安蕎掛在那裡的幹手巾拿了過來,坐到安蕎的身旁,把手巾遞給安蕎:“你幫我擦擦。”
安蕎內心是拒絕的,可看到雪韞那張幾乎沒有表情的臉,拒絕的話竟不知該如何說出來。
“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安蕎嘴裡頭嘟噥了一句,到底還是把手巾接了過去,嘴裡頭嘀咕著,“你是不是早有預謀,這手巾還是雪管家剛拿來的,我都還沒得來及用。”
心裡頭想著的是,要是自己用過了,估計雪韞就會嫌棄了。
突然間又想起,作為一個築基期修士,哪怕是冰系靈根的,就沒有法子一下子把自己的頭髮弄乾?
肯定是有的!
安蕎不自覺就想要提醒一下,可是看了看手上如同絲綢一般柔順的頭髮,還是默默地把嘴給閉上。
不擦都擦了,這個時候還說這話,好像顯得有點不近人情。
“蕎蕎,從黑洞出來以後怎麼樣了,你有沒有受傷?”雪韞把頭微往安蕎方向靠了靠,感覺到安蕎擦頭髮的動作有些粗魯,唇角微往上彎了彎。
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安蕎有些惱火。
安蕎一聽到雪韞提黑洞,頓時那點惱火就沒有了,說道:“我倒是沒有受傷,倒是你全身上下斷了不少根骨頭。”
雪韞語氣一下子變得有些輕鬆:“只要你沒事就好。”
安蕎動作頓了一下,很快又變得粗魯,使勁扯了幾把:“你說你是不是傻,明知道我胖得跟豬似的,掉下去的時候還給我墊底,就算你不給我墊底,憑著我這一身肥肉,我還能摔死不成?”
雪韞彷彿沒有感覺到頭皮在隱隱作痛一般,微微一笑:“蕎蕎,我不傻,那時我已經暈過去了,所以並不知道給你墊了底。若是醒著的話,我肯定不會那麼做的。”
安蕎又頓了一下,抬手就想要一巴掌拍下去,只是想了想還是把手縮了回去,又狠狠狠地擦了起來。
“你昏迷過去倒好,可把我給坑死了。”安蕎翻了個白眼,儘管雪韞是那麼說的,可當時的情況安蕎還是感覺得出來。
這個人哪怕是昏迷著也試圖保護她,明明從黑洞出來的時候她是在下面的一個,快要落到地上的時候卻被緊緊抱著反轉了過來。
然而有些事情知道就好,硬要提起來就會顯得尷尬。
雪韞疑惑:“此話怎說?”
安蕎就一臉認真地說道:“你說咱們倆是朋友吧?朋友是不是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當時你被我一下子砸到地上,我是不是得挖坑把你給揪出來?”
雪韞怔怔地點頭,很疑惑有沒有那麼踝誇張,還得挖坑揪出來。
安蕎一手巾扔了過去,把雪韞整個腦袋都給蓋住,這才繪聲繪色地說了起來:“那時那個場景喲你根本沒法子想象,那黑洞的出口就是在鬼城的上面,咱們出來以後就直接到了鬼城。”
“可事情它不是你回了鬼城就好了,就跟真見了鬼似的,那鬼城竟然在崩潰,那崩潰的速度比人跑的速度還要快,我帶著你差點就沒能從裡頭跑出來。”
雪韞將手巾拿了下來,蹙眉說道:“你不該帶我的。”
安蕎翻了個白眼:“好歹你救我了一命,我要是不把你帶出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連一頓好飯都吃不上,到時候會瘦死。”
雪韞:“……”
安蕎想起當日的情況,仍舊心驚肉跳,又繼續說道:“當日從黑洞裡活著出來的人,估計有五六十個人那樣,到最後除了我們幾個人以外,那金太子與其身後之人,總共也不過才活了九個人。”
“五六十個人一起跑啊,可好多都沒跑過,直接被吞了。”
雪韞雖然沒有看到過那種場景,但聽著安蕎說也能想象得出來,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下次若是還遇到這樣的事情,你只要好好地保護好自己就行,別的人不必去管,知道嗎?”
安蕎斜了一眼雪韞,這是在教她忘恩負義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