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家一陣沉默,誰都不敢吭聲,一個個心裡頭直發毛,甚至都沒人敢去扶安婆子。最後還是安老頭看不過去,把安婆子給扶起來的,然後小心亦亦地離開了那塊地方。
安蕎也帶著楊氏幾個,繞開那塊地方走,生怕一個不小心也摔了。
就她這個體重,真摔了那得地震。
等走過尋塊地方,安老頭回頭去看那塊地方,眼睛眯了起來,總覺得那塊地方不對勁,可又看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莫不成真是老二顯靈了?安老頭皺起了眉頭。
怪不得老婆子總說老二是個不孝的,這已經死了都連爹孃都敢摔,就算是活著也別想有多孝順。
“老頭子你瞅啥?趕緊回去。”安婆子是真嚇著了,連胳膊疼都顧不上,趕緊催促著回去。
安老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喜,並不喜歡安婆子叫他老頭子,只是都到了這個年紀,倘若還叫相公,讓人聽著又會顯得彆扭。
叫老爺最好不過,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再不喜也得忍下來。
“走吧,小心一些,路上滑。”安老頭沒瞅出什麼來,心裡頭也有些發毛,朝四周看了看,心裡頭猜測這是意外,還是安鐵柱的鬼魂回來了。
老安家眾人被嚇壞,誰也不敢吭聲,聞言趕緊往家裡頭趕。
不過走路的時候就跟防地雷似的,誰都怕會一個不小心摔了。至於安蕎一家子,自然是沒人管,連安婆子也不敢吱聲。
安蕎覺得自己有千言萬語,好想把老安家眾人拉下來,好好說說話才行。可張開嘴巴,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
似乎是轉瞬間的事情,又似是沒有發生,原地只留下安蕎一家子面面相覷。
楊氏結結巴巴地說道:“你奶咋不罵了呢?要是再罵會就好了,這沒聽完,感覺渾身都有點不得勁似的。”
安蕎斜眼,你丫有毛病?
黑丫頭也道:“我還想罵回頭的,可他們這個樣子,我好像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這是作死的!
安蕎果斷扭頭看向安谷,兩眼亮晶晶地,問道:“小谷,你呢?剛想幹啥來著?”
安谷縮了縮脖子,說道:“我啥也沒想,就想說要咱們要守喪三年,他們也得守三月,今年秋天別想去考試了。”
安蕎頓時眼睛一亮,別人且不說,畢間關係不算太大。
真算起來的話,安老頭了別想去考試了。
算起來還一個半月,老安家那群吃軟飯的爺們就得去考試了,要是咱們守喪三年,他們就算考上了秀才,那名聲也不太好。
怎麼地也得有點影響吧?
楊氏表情愣愣地,說道:“小谷,咱們家分出來了,要守也是咱們的事情,跟他們沒關係的。”
安蕎冷笑:“我就想知道,兒子剛下葬,當老子的考中秀才,會是什麼感覺,外人又怎麼說。”
楊氏想說那是衣冠冢,可張了張口,又默默閉了回去。
哪怕是衣冠冢,按規矩來說,那也是新喪。
安蕎越想越是痛快,心裡頭別提有多麼高興,一個不小心就踩到了那塊地方的邊上,腳踩下就是一滑。
臥了個去了,中招了!
“胖姐(胖丫)!”母子仨驚叫一聲,很快又一臉石化。
安蕎兩條胳膊在半空中劃拉了不知多少下,好不容易才保持了身體平衡,等停下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滑了三四米遠。
那塊地方果然不對勁,安蕎往回走了幾步,蹲下去看了看。
好像有油,又好像不是,說不出的怪異感。
“沒事了,回去吧!”安蕎站直了身子,朝四周圍看了看,剛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有什麼在偷窺,可掃了幾眼也沒有發現有什麼。
不知怎麼地,心裡頭就有點發毛,便催促著趕緊回去。
楊氏也是有些害怕,不敢在這一片逗留,聞言就不敢多作留,一手拉著一個,避開了老安家人走出來的腳印往家裡趕。
瞅著挺可怕的,說不準真的有鬼。
至於安婆子說的,給安鐵柱守喪三年,楊氏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夫妻一場,守三年也是應該的。從前那般吃不飽的日子都能過,如此只是不能吃葷而已,對楊氏來說並不難。穿素衣也沒什麼,反正她不喜歡深色衣服。
回到家的楊氏一直很沉默,安蕎看著這樣的楊氏,未免有些不習慣。
“我說娘,你不會真的想守三年吧?”安蕎可不想楊氏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