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惜若只笑不語,臉蛋微紅,慵懶地躺在他的臂彎懷裡。
東屬國的天氣並不如在大傾的冷,但是這雪卻是越下越大。
“走吧。有人想要見娘子,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李逸輕點她的鼻尖,笑語道。
樓惜若收斂了笑,點點頭。
納蘭謹依舊如願的坐上皇位,毫無疑問的,李逸不做皇帝,這其中也算納蘭謹出了力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尚流與末央之間也停息了血戰,天下,又迴歸平靜。
仿若是在做著夢,這一切有著不真實。
再踏進這片土地,樓惜若的心越發的沉重。
曾經,以為這個男人是自己的交易者,不想到最後,他竟然做出這樣的事,讓她怒,讓她憤。
想殺就是想殺,沒有任何的理由。
梅花伴著雪花飄零,墨髮飛舞,暗暗的梅花香遠遠地飄了過來。樓惜若輕輕踩踏在雪地上,看著他的背影,恍惚間,又似回到了幾年前相遇時。
只是,這一刻,少了一條眼帶,多了一份剎氣。
滿天飛舞的雪花,如夢似幻。
俊挺的男子靜立在梅花樹下,今日的他,依舊是一身袍服純白如雪,一塵不染,連純白的雪也無法在染在他的身上。
似乎,記憶裡,這個男人從來沒有穿過別的顏色料子。
眼神溫淡,完全失了凌厲。
髮膚白如衣,黑亮垂直的墨髮被高高的束起,雪風大風而來,髮絲凌亂,格外的吸引人目光。
朝著個男人緩步走過去,他手上沒有蕭,只有一節剛析下的梅花枝。
這才是她認識的那個納蘭蕭,那個溫鬱,對任何事都看得透切的他。
“你來了……”
他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你來了,便沒了下文。
能說什麼呢?
他已比走盡頭了。
樓惜若突然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突然微微一笑,讓對方愣出神。
這樣的樓惜若是吸人魂魄的,讓人移不開眼。
這便就是真正的樓惜若,她變了……
“眼睛,是什麼時候能看見的……”久久,樓惜若才淡淡地問道。
納蘭蕭將折下來的梅花遞送到她的手心中,恍惚中溫聲說道:“在火海里,我的眼睛被刺激到了,重返了光明!”
樓惜若聽了,不禁恍然一笑。難怪那個時候起,樓惜若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原來,是自己忽視了這一點啊!
藏得可真深啊。
“你一直在騙我?”這個男人演戲的功力相當,竟又有一個將自己騙了過去。
“是,我一直在騙你。”他承認了。
接過他遞上前來的梅花,細細地轉在手腹間,漫不經心地道。
“是嗎。原來一直在騙我啊。納蘭蕭,我寧願你是在騙我。”這樣她的心底會好受一些,起碼讓她知道,人心不是鐵做的。
可是,納蘭蕭卻承認了,承認他一直在騙她,騙取她的同情心,或者是故意接近她,利用她,甚至是想要殺死她。
這一些,讓她如何去原諒?
納蘭蕭淡淡一笑,言道:“惜若……”他一直是叫她樓姑娘的,此時此刻他卻在喚她為惜若:“今年的梅花開得格外美,喜歡嗎!”
兩眼相視,似看穿了他們彼內心深處,很久後,納蘭蕭才踏回步子,向她走近。
“喜歡。”
聽得她的回應,納蘭蕭笑了,很懾魂!
退後數步,納蘭蕭臉上的笑更深,更吸人。
“雪下得真大啊,也很美,對不對。”
跟著納蘭蕭仰頭,看著漫天雪花飄落下來,樓惜若喃喃跟著應著:“是很美!”似想起了什麼,樓惜若笑了笑,“納蘭蕭,知道嗎?第一次見到你,我覺得你在我心中是完美無遐的……可是沒想到……”
血腥味淡淡散開,樓惜若緩緩低頭。
“梅和雪都是純白的,我喜歡一片淨白,只有那樣才能讓我覺得舒服,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梅和雪染上豔紅,原來也可以美得驚人,是不是……”黑瞳淡淡閃著微光,渴望得到她的回答。
唇角溢位的血跡,一點一滴地散落在腳底上的梅花瓣上,雪上,還有他白如雪的衣上,散開,像臘冬的紅梅,很妖豔!
眼睫微斂,從他的身上移開目光,伸手觸及那一片片雪花,握在手心中化為水積。
“納蘭蕭,我一直活在黑暗裡,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