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來尋人。沒想到剛好碰見兄弟二人商談私密之事,嚇得她轉身就走,反倒驚動了屋內之人。
賀姨娘是孤女,又有一個兒子要顧,佟國綱諒她不敢洩密。但是女眷擅闖書房重地,倒顯得他貪圖美色、治家不嚴,丟臉丟到了弟弟面前,他心裡怒氣橫生,當即冷哼一聲:“來人,給我拖下去,交給夫人處置!”
賀姨娘驚呼:“老爺,不要啊!老爺饒命。”然而家僕很快上來堵住了她的嘴,夜晚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好像這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似的。
這一切,深宮之中的佟貴妃當然是絲毫不知的。她此刻正拿了拈花寺靖元大師親批的條子,耳畔迴響著母親愉快的聲音:“十一阿哥的八字排盤出來是戊午甲子丁酉壬寅,是天相於酉宮落陷守命,辛酉石榴木,是命木三局。而娘娘命中屬火,木生火,自然是旺而又旺的好事。”
佟貴妃把那紙條牢牢握在手心裡,緩緩勾起嘴角:“來人,擺駕長春宮,本宮要跟德貴人談一筆交易。”
第18章 交易
如果繡瑜知道自家兒子的一個小動作就讓佟貴妃腦補了這麼多,估計會恨不得給她頒發本年度最佳“Drama Queen”稱號。
然而古代人就是這麼迷信,她醒過來第二天,春喜告訴她“十一阿哥抓了貴妃娘娘的手”的時候,也是一臉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她覺得兒子跟自己不親了似的。
繡瑜愣了大半天才反應過來,古人講究“三歲看老”,尤其是宮裡的女人,最信“緣分”、“因果”、“前世註定”。尤其是不會偽裝的小嬰兒做出的舉動,最容易被認為是“天生怎麼怎麼樣”。
繡瑜心裡住了一萬匹神獸,天生註定個頭!可能是她在孕期修養得太好了,小四生下來有點活潑過了頭,一雙手尤其不安分,見什麼抓什麼。繡瑜的頭髮、手指、衣服上的珍珠釦子、床簾上的流蘇結子,被這小子抓了個遍。
最危險的一次是洗了澡之後,繡瑜把他放在炕頭上玩,轉頭跟春喜說兩句話的功夫,奧利奧不知道怎的溜了進來,跳上炕,有點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三頭身的生物。
春喜一抬頭看見貓上了炕,嚇得“啊呀”一聲,還來不及反應,小四居然揮動胳膊,無比準確地拽住了貓尾巴!
還好今天貓主子心情不錯,雖然被抓了尾巴,也只是不爽地“喵嗚”一聲,一甩屁股掙脫了嬰兒的小手,還用尾巴尖兒蹭了蹭小四的臉。
繡瑜和春喜嚇得半死,要是換隻脾氣不好的貓,小四估計得被撓個一臉花,到時候全宮上下,連人帶貓都得吃掛落。
本來奶嬤嬤們是貴妃的人,繡瑜帶著兒子玩的時候,不樂意她們在一旁伺候。經過這一次,小四身邊的人再也沒有少於三個。
所以貴妃連夜找人算命什麼的,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在小四心裡,她並沒有比奧利奧高貴到哪裡去。至少抓了貓之後,小四還咯咯咯地笑了一陣。
然而佟貴妃不知道,現在她正帶著這個誤會造成的美好幻想,笑盈盈地坐在繡瑜對面喝茶,兩人有來有往地說著些寒暄的話。
“妹妹臉色紅潤,可見是恢復得不錯。”
繡瑜不急不慢地跟她打太極:“託娘娘的福,今年山東供上來的東阿阿膠很是不錯,娘娘可曾嘗過?”
終究還是佟貴妃先沉不住氣,她漫不經心地把茶盅往案上一擱:“萬歲爺說把長春宮的後殿打掃出來給妹妹住,可我還是覺得後殿未免狹窄了一點,恰好後頭鹹福宮的正殿還空著,不如……”
繡瑜不明所以:“娘娘這話我可聽不懂了,只有嬪位以上方可居正殿,掌一宮事務,奴婢愧不敢當。”
佟貴妃笑得更加溫和可親:“妹妹你誕育十一阿哥,立下大功,依本宮看,就是一個妃位也是當得起的。不知妹妹你意下如何?”
烏雅氏包衣出身,如果能夠得封妃位,居於眾多滿蒙八旗貴女之上,該是何等的榮耀。佟貴妃滿以為丟擲的籌碼已經夠重,笑眯眯地等著繡瑜欣喜若狂地謝恩,好和她談條件。
沒想到繡瑜只是不鹹不淡地說:“謝娘娘厚愛,奴婢不敢妄想。”
佟貴妃不敢相信繡瑜居然不為所動!這可是妃位!包衣宮女出身的嬪妃在本朝還從來沒有得封過的高位!她只能把原因歸結於,烏雅氏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硬著頭皮把這出戏唱了下去:“你放心,本宮一定會在皇上面前促成此事,只不過……”
“不過?”
佟貴妃終於圖窮匕見:“不過鹹福宮屬於西六宮之一,與承乾宮相距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