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您好,見信勿怪……勿念……”
草兒脆生生的念柳蔓兒寫的信,方氏一字一句的聽著,眼角便是有了幾分淚意。
“她一個女人家的,她說她要去哪裡?”方氏聽得是擔心不已。
原來柳蔓兒不是要到路上等葉遠,她擔心葉遠趕她回去,竟然是要先他一步去到那崇州!
此刻,她已經上路。
“這多不安全!”方氏喃喃的說道,又埋怨葉荷,“荷兒,這樣大的事情,你怎麼不跟孃親說呢?”
“娘,我答應嫂子誰都不告訴的。”葉荷有些委屈的說道,又道:“孃親不用擔心,嫂子那麼厲害,什麼都會,定然不會有事的。”
“就算是她什麼都會,但是她也是一個女人!”方氏便有些生氣的說道:“遠兒是去公幹,又不是去玩耍,她這樣也跟著,實在是太不恰當了!”
聽得出她的語氣十分的不滿,然而說到後來,卻是又擔心了起來,“她好好的跟遠兒說一起走也好啊,一個人就敢上路,膽子實在是太太了。”
“嫂子過年的時候還去了邊疆那麼遠的地方呢。”葉荷在一旁小聲的說道,“那個時候,還是年關,現在這麼太平,定然不會有事情的。”
“你說的倒是輕巧。”方氏白了葉荷一眼,說道:“一個女人家,單獨上路,無論是什麼時候,都是不安全的!”
“你以後若是嫁人的話,一定要在家中好好的相夫教子,千萬別學你嫂子!”這次,方氏的語氣有些嚴厲,她難得抬高的聲音將葉荷嚇了一跳,“我知道了,孃親。”
方氏說著嘆了一口氣,連飯都吃不下去了,一個人在那裡唉聲嘆氣的,又是生氣,又是擔心的。
“現在有辦法給你大哥送信麼?”方氏問道。
葉荷搖搖頭,道:“沒有,現在已經晚了。”
“都怪你這丫頭,這麼大的事情也瞞著孃親。”方氏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葉荷一眼,很是生氣的樣子。
“孃親,嫂子說她天天在家有些悶,她想要出去轉轉,我沒辦法,只能夠就讓她去了。”葉荷低頭說道。
“悶?”方氏搖搖頭,說道:“孃親我這一輩子待在這大灣村我也沒有嫌悶過啊,她天天想去哪兒就去哪而還嫌悶?”
將筷子一放,方氏便下了桌子。
“孃親,您別生氣。”葉荷見狀也連忙放下筷子,過來哄道。
草兒也放下筷子,下了桌,卻是遠遠的站在那裡不敢靠近。
“我不是生氣,我只是擔心,你們這些孩子,為什麼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放心呢?”方氏長嘆一口氣,說道:“別人都羨慕我們家有吃有穿,其實我這心中也苦啊,你說我們家這不愁吃穿的,可是我身邊的這些孩子們為什麼總是難得齊全。”
“你大哥常年見不著面,現在你二哥也是這樣,去了鎮上就不歸家,你三哥要上學,娘也不好阻攔,現在你嫂子也走了,家中就剩下了一個你,就剩下咱娘倆相依為命啊!”
方氏說著說著又是悲從心來,摟著葉荷大哭了一場。
葉荷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事情。
不過休息了一晚上之後,到了第二天方氏便想通了一些,畢竟她還有葉天辰要照看,好歹也是葉遠跟柳蔓兒兩人名義上的孩子,你說這蔓兒這孩子也真是的,平日裡對著孩子這麼好,怎麼關鍵時候,說放下就放下?
卻說柳蔓兒,她來到了路上,卻是有些迷茫了,她真的要一輩子都這樣的追逐嗎?她突然就不想要去找葉遠了,實際上,她真的是有一種想要離家出走的衝動,就是想要拋下一切,來一場旅行,拋下一切,不管不顧。
然,一個人騎著馬,還沒有走多遠,看著這茫茫四周,突然就覺得有些無去可去,就算是她離開了葉家,她又能夠去哪裡呢?她照樣無處可去,無家可歸!
流浪?她不是一個適合流浪的人,她現在喜歡安定,她想要的只是想要同喜歡的人在一起,安居樂業,哪怕是像從前一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過得清閒而已簡單,好像也是挺幸福的。
然而,因為一個決定,日後這樣簡簡單單的願望便也不能夠實現。
待我半生戎馬,許你共話桑麻,待你半生戎馬,怕是紅顏已差。我心中的山水,你眼中分明都已看到,可為何不能夠就這樣簡簡單單的相攜到老?
殊不知,紅顏枯骨,歲月催人老。
漫無目的的在路上走了兩三天,柳蔓兒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