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散夥了。”
“哎,也別這樣說,都怪鐵蛋跟李石柱那兩個小子,若不是他們洩露了我們的印刷法,東家何苦要如此。”這個年紀頗大的雕版師說道。
他在這裡吃的好,工錢高,柳蔓兒跟韓式新對他都頗為尊重,老實說,他是希望印刷坊好好的走下去的。
“現在說這些都晚了,我真的想要將那兩個找來再揍他們一頓!”一個剛剛升上來的年輕管事聽到他們的對話,在一旁氣憤的說道:“都是他們,才讓東家憤而如此!”
“唉,畢竟是女人,實在是太過意氣用事了。”這老鵰版師評價道。
“大家都別慌,我跟東家這麼久了,她一定有辦法的。”在這人云亦云、人心惶惶中,韓式新的解釋顯得是這麼的蒼白無力。
“吃飯的傢伙什都要賣掉,還能夠有什麼辦法?”這個稍稍年輕的雕版師輕蔑一笑,走開了。
“好了,大家都散了,該幹活的幹活。”韓式新見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便揮手喝到。
“唉……”唉聲嘆氣聲四起,夥計們垂頭喪氣的四下散開,幹活去了。
沒有新的訂單,原先的訂單漸漸的印完,這些夥計們的懶散便表現出來了,韓式新看到的確是沒有訂單,也不好呵斥他們的,他現在為了訂單的事情是焦頭爛額,哪有心情管這些。
這個時候,柳蔓兒過來巡視這印刷坊了,她打扮普通,進來的時候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是四下打量了這印刷坊的一番。
柳蔓兒運用的是現代化的管理,這印刷坊也都是分車間的,然而一連逛了好幾個車間,發現裡面的人大都是懶懶散散,聚在一起說三道四,地面上到處都是紙屑沒人打掃,油墨也被扔的到處都是,印刷活字的模具很多也沒有歸類放好。
當然還是有那麼一些人在認真工作的人,但是這種人是少之又少。
有些人看到了她,立馬站正,但見她好像沒有說什麼,便又繼續同人聊天去了,大概是想著反正這印刷坊要倒閉,她也管不著他們了吧。
唯有一個車間的一些夥計,正在一名年輕管事的組織下,在沒有訂單的情況下,正在將這活字擦洗乾淨。
到了這個車間,柳蔓兒頓時眼前一亮,地面上很乾淨,活字也是整齊的擺放好的,有些正從底板上鬆下來,打算送往原料倉儲存起來。
柳蔓兒見到這個車間,幾乎懷疑這些人是不是提前知道她要過來檢查了,才特地將這車間打掃的這麼幹淨了。
“東家。”這個管事並不是只是像其它的管事一樣只是坐在那裡監督,他也親自在擦洗這活字,見到柳蔓兒來了,他連忙放下東西,躬身同柳蔓兒行禮。
其他的人被他的聲音驚著,也放下手中的東西,七零八落的同柳蔓兒行禮,“東家。”
“你是這個車間的管事?”柳蔓兒看了看他的穿著,抬眼問道。
“是。”小夥子乾淨利落的回答,被柳蔓兒這樣探究的目光看著,他覺得有些頭皮發麻,難道他做錯了什麼嗎?
“你叫什麼名字?”柳蔓兒又問。
“小的袁玉林。”這小夥子回答。
“袁玉林是吧?”柳蔓兒看著他略微頷首,道:“你這名字不錯,看你的年紀不大,是誰提拔你當管事的?”
“回東家的話,是韓掌櫃親自提拔的。”袁玉林不知道柳蔓兒問這話的意思,一時心中有些忐忑。他底下的人見到柳蔓兒態度這般輕慢,好似對袁玉林帶有質疑,心中倒是些氣憤。
“你跟我籤的是什麼契約?”柳蔓兒又問道,她其實是想要問這個小夥子有沒有同她籤具賣身契。
這印刷坊的人有些是柳蔓兒讓韓式新買的下人,有些則是外面聘請過來的,柳蔓兒也分不清。
“回東家的話,小的簽署的是十年長工契。”袁玉林回答。
柳蔓兒聽罷,並沒有說話,而是在這車間四處轉悠了一圈,袁玉林一直跟在她的身後,見她不言不語,心中越加是忐忑,他還以為柳蔓兒沉思是在想著要將他趕出印刷坊了,他不想離開印刷坊,在他落魄之時,是這韓管事給了他工作,讓他得以餬口,還當上了管事,如今每月的工錢也算是可觀。
“東家,您真的要賣掉這印刷坊嗎?”見到柳蔓兒久久不開口,這袁玉林忍不住的問道。
柳蔓兒在角落的太師椅上坐下來,斜看了他一眼,道:“你不過是我家的一個長工,有什麼資格來問我?”
“小的多嘴。”見到柳蔓兒不悅,袁玉林連忙躬身同柳蔓兒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