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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虞宓捏了捏姜元讓肩頭衣服,雖是炎暑,穿的倒也不單薄。

拉起他的手摸了摸,竟是一片冰涼,驚道:“我瞧你好似不冷,這手浸涼浸涼的,今日用的什麼藥?大夫如何說的?”

姜元讓愣了一愣,指間的觸感綿軟溫暖,握著他的手,熱熱的感覺傳過來,手臂上起了一層戰慄。

瞧了虞宓一眼,目光轉向別處,掩去不自在,道:“我又不是三歲,這病自來便如此,不必費心。”

虞宓拉了人到屏風後,拿了備好的外衣給姜元讓披上,笑道:“今兒外頭熱鬧,你該出去走走才是,鬆散鬆散筋骨,散散病氣兒,好過常在屋裡悶著。”

姜元讓自來便喜一人待著,或讀書或臨帖,有那等興頭上的時候,一日不出門也是有的。

旁人再拿他沒法子的,雖是個不愛說話的,卻是個犟性子,一時定了主意的事兒,誰說也沒用。

只虞宓或勸一二句,倒還聽些,人一走,便是外甥打燈籠――照舊。

這會子虞宓絮絮叨叨說些姜元讓生活陋習,若是身邊的大丫鬟雲藝雲茂兩個,早將人趕出去清靜了。

便是姜太太說個幾句,大多也是一言不發聽著,過後該如何還如何。

虞宓嘀嘀咕咕地說,他也只聽著,偶爾瞧她一眼,以示在聽。

虞宓又道:“瞧你跟身邊的丫頭也不大親近的模樣兒,閒了跟她們說說話兒,聽聽外頭的事。又或是她們院子裡玩耍,你也去動動,總是要在你身邊半輩子的人,該近著才是。”

姜元讓端茶的手微頓,濃翹的睫毛刷下,掩去眼中神色,淡色的唇微抿。

虞宓還笑道:“我覺著雲茂便極有趣兒,上次來給我編的絡子,燁哥兒拿去扯壞了好些,我倒想還跟她要,只不好意思,讓讓她代我去要如何?你身上玉佩帶兒、香囊、宮絛皆出自我手,身邊這般的好手藝便錯過了。”

姜元讓起身走至兩頁扇面紅楠木門邊,輕聲道:“你過去罷,想必姑姑不定著人來尋你呢。”

虞宓渾然不覺什麼,笑道:“你呢?咱們一道去給舅舅磕頭,用過飯我仍過來你這,待我娘要走了再說。”

姜元讓長身玉立,雖消瘦卻挺拔,氣質難辨。

那般容顏,真個公子無雙,年紀雖輕,人卻沉穩寡言。

好似笑了一聲兒,道:“過來我這做什麼?又沒空招待於你。我若跟丫頭們說話,你又無趣,不若跟姑姑一道回去罷了,往後也少來。”

聽他說話帶刺兒,虞宓倒有些不明所以,到姜元讓面前,抬頭瞧他,道:“我哪兒得罪了你?直說便是,何必這般擠兌我。你雖小我的,自小也是讓我的,如何大了便不願了?”

姜元讓轉開頭,不叫虞宓瞧他眼睛,仍然平聲靜氣道:“沒有,你如何得罪我了,快過去罷。”

她不動,定定看了他好一會兒,便突然笑道:“即是如此,我便先過去,你若不想前頭來,我叫雲茂回來服侍你。”

話音未落,翻身便穿過牆邊夾道過去,片刻功夫,人已消失在廊後。

姜元讓默默看,俊秀的臉瞧不出情緒,胸口慢慢起伏急促。

卻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手扶在門框邊,紅白映襯醒目。

自腰間掏出帕子捂住嘴,聲音悶悶的,正是頭暈眼花之際,便感覺背上誰在輕撫。

抬起眼睛,隔著淚花兒瞧了一眼,看是去而復返的人,不由道:“你怎回來了?…咳咳”

虞宓忙扶住人進了屋子,倒了熱熱的水來,扶著姜元讓喝了一口,才道:“你這樣,我如何敢走?每每或說了不如你意的話,就這般模樣兒,該是如何,你說與我知曉便罷了。不喜跟丫頭們玩鬧,不去就是,生我氣倒沒什麼?你這身體也是能開這樣玩笑的不成?”

姜元讓就虞宓之手,喝了水,喉頭舒坦了,方冷哼一聲道:“說明白了,你不長記性兒。”

虞宓恨恨颳了他一眼,“這般個性子,誰個受的了你呢,待往後總要跟姑娘家相處的,難不成也讓人家處處依著你不成。”

姜元讓顫了幾下眼皮,似是累了的模樣兒,臉色蒼白,不說話兒。

虞宓忙道:“你去竹蓆子上躺會兒,我守著你可好?待人來了,我喚你起來。”

姜元讓輕輕嗯了一聲兒,任虞宓扶了去貴妃椅上躺著。

說是睡,卻睡不著,微閉著眼心頭想事兒。

倒是虞宓說了守著姜元讓睡,卻是一坐了杌上,眼皮便有些重,不過一盞茶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