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廷凱紮在安靈韻撒了很久的嬌,又到了好長時間的歉,才心滿意足的從前者懷裡掙扎出來,後知後覺地扭頭去看被他遺忘了的便宜兄長齊修遠。
當趙小侯爺看到對方几乎是以一種全身繃直的狀態僵立在他們母子倆不遠處時,不由得心情大為歡暢,也難得開恩了一回,給這對氣氛異常尷尬不自然的母子牽線搭橋起來。
“當初在廣贇江上你可是說過再見我阿孃一定會鄭重其事拜見她,徵得她的認可和喜愛的,怎麼?現在打算賴過去——說話不算話啦?”名義上是在嗆人實際上卻是在幫著這相顧無言的倆母子破冰的趙廷凱陰陽怪氣地說出以下幾句話。
齊修遠從沒有哪一回像現在這樣感激趙廷凱。在對方的提醒下,他很快配合地上前一步,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倒在安靈韻面前。
安靈韻的眼淚幾乎當場就流出來了。
要不是她還清醒的記得外面有無數雙眼睛和耳朵在監視,她已經毫無形象的嚎啕大哭。
為自己這麼多年的遺忘和虧欠。
自幼享受著獨生子女萬千寵愛的趙廷凱自然見不得自己阿孃為別的人難過哭泣,不過他也不是個鐵石心腸的——放出在不曉得他和齊修遠的淵源之前,他就不止一次的同情他居然有著那樣一個倒黴的嫡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裹挾著頂缸和陷害。
如今弄明白了他與自己之間的關係,也很確定對方品行不錯、值得深交的趙小侯爺在略微躊躇猶豫了下,就決定眼不見為淨的把臉撇到一邊去了。
“趕緊起來,你趕緊起來,”安靈韻眼淚都顧不得擦的就要親自把齊修遠扶起來,“這些年明明是阿孃對不起你,我怎麼有資格讓你再跪我呢。”
“您也不是要成心忘記我的存在,”齊修遠順著她的動作站起身,悶聲寬慰她說:“怪只怪天意弄人。”
“做阿孃的把自己兒子忘了個精光,不管找什麼樣的藉口都說不過去的——更遑論,你還吃了這麼多的苦,受了那麼多的罪。”安靈韻緊捉住齊修遠的手不放,情緒激動的幾次泣不成聲。想起自己偶爾從大家口裡聽到的那些有關齊修遠一鱗半爪的過往,安靈韻就恨不能活撕了齊姜氏!就算她把一切都忘記了,她和齊博倫之間的牽絆也在他們成婚之前,她有什麼資格遷怒但她的兒子身上來?就因為她兒子沒娘好欺負嗎?!
念及鐵石心腸坐視兒子遭罪的齊博倫,安靈韻也恨不能狠狠地扇他幾巴掌!管以前是不是她霸王硬上弓強要了他,他都不應該也沒資格那般作賤她安靈韻的兒子!
安靈韻不顧長子已經到了有妻有子,連兒子都快學會說話的年紀,一把將齊修遠的腦袋拉扯下來就是一陣好揉。
齊修遠被她揉的面紅耳赤。
趙廷凱暗笑不止。
“沒有誰能夠欺負我安靈韻的的兒子而不付出代價,修遠,你別難過,阿孃會為你報仇的,不論是你父親也好、齊姜氏也罷,阿孃都會讓他們一一付出代價的!”
齊修遠和趙廷凱有些驚愕看著說話擲地有聲的安靈韻。
安靈韻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問他們怎麼了。
趙廷凱聞言,神情很有些不自然地摸摸鼻子,吞吞吐吐的把他不小心誤殺姜氏毓孃的事情一五一十毫無保留的說給自己尚且被矇在鼓裡的母親聽。
安靈韻靜靜聽完,良才用一種帶著幾分唏噓的語氣感慨道:“她也算是死得其所。”
“阿孃——”趙廷凱有些不安的看著自己母親。
“能夠為自己所愛的人的犧牲自己,對姜夫人來說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既然你已經答應她要好好照顧他兒子一家,就斷不能食言而肥。只是不知道修遠你……又是個什麼態度?”
安靈韻可沒有忘記自己長子與那齊修瑋恩怨頗深。
“人死如燈滅,齊修瑋少了齊姜氏在後面做後盾,就是再怎麼仇恨與我也掀不起多大風浪。廷凱弟弟想做什麼就做吧,毋須顧忌我。”齊修遠是個永遠都朝前看的灑脫人,如何會放任自己被一隻無需掛齒的蒼蠅長久黏糊住。
“修遠哥哥性情豁達寬宏,吾輩不如也!”趙廷凱捏著嗓子陰陽怪氣地尖細著喉嚨與齊修遠抬槓。
那句修遠哥哥更是喊得又甜又膩,還帶著‘少女’所特有的嬌羞。
齊修遠對此簡直哭笑不得,安靈韻也滿頭黑線。
“廷凱既然不願意為兄叫你一聲廷凱弟弟,那麼以後為兄叫你一聲凱弟可好?凱弟要是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叫為兄一聲遠哥,為兄一定會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