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修遠對於秦父的疑問自然有問必答,他告訴秦父其實他早在十一歲的時候就已經是赤階巔峰了,只不過怕遭來自己嫡母和嫡兄的忌憚才苦苦掩飾自己到如今。
他嘆著氣說:“作為一個丈夫,我對貞娘實在是很糟糕,不但要讓她懷著身孕趕路,連她有孕的事情都必須封鎖訊息,偷偷摸摸,我……”
“哎呀,修遠啊,你可別再說這種話了。”被女兒好一陣拍胸喂湯弄醒過來的秦母一聽到這話就表露出她不贊同的態度。她嗔怪地看了眼自己女婿,“我們知道你對貞孃的一片苦心,如果不是擔心你那個嫡母會以‘媳婦有喜就要好好在家裡安胎’的名義把她扣在你家磋磨,你又怎麼會央託我和你岳父偷偷摸摸的給她請大夫?貞娘能夠嫁給你,是她的福氣!”
原本沒有想到這一層的秦臻聽秦母這樣一說,心中更是動容,望向齊修遠的眼神也越發的顯得柔情脈脈。
沒想到岳母會當著妻子的面把他心中籌謀挑開的齊修遠對岳母越發的感激,他起身鄭重邀請岳母再次上桌,直言他無論如何都要給岳母敬一杯酒,以示他的感激之情。
秦母滿面紅光的在自家老頭子身邊坐了下來,接過女兒遞給她的酒杯與女婿就是一碰,沒有絲毫猶豫的仰頭就幹了。
秦母爽利的舉動嚇了齊修遠夫婦一跳,秦父眼中卻帶上了幾分笑意,“有件事你們恐怕還不知道吧,”他瞄了眼老妻,“你們的阿孃可是名至實歸的酒中女豪傑,一般人根本就喝不倒她。”
“酒中女豪傑?”秦臻咋舌。
“就你話多!”秦母白了丈夫一眼,“貞娘啊,你可別聽你阿爹胡說,什麼酒中女豪傑的,盡胡咧!”寵溺地摸摸女兒的頭,“你外祖父家以前是開酒館的,阿孃跟他老人家學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釀酒手藝,酒量就是那時候養出來的,不過阿孃可沒什麼酒癮啊,不管怎麼說,小酌怡情,大飲傷身嘛。”
敏銳的從母親的語氣裡聽出她與這個外公必然不熟的秦臻眼前一亮,不著痕跡地撅起嘴巴做委屈狀,“您以前從沒告訴過我外公家是開酒館的,趁著現在我還在城裡,您可得好好的跟我說道道。”
秦母愛極了女兒這鬧脾氣的小模樣又憐惜她正在懷孕,自然是順著她的意思,有問必答。
秦母的這份耐心讓秦臻成功的獲悉了自己母親那邊親戚的一些狀況,比如說她有個外公,也是個在五歲就清晰感應到元核的小天才,可惜的是在他三十多歲那年因為一張釀酒古方和人起了衝突,結果元核破裂,丟下外婆和母親離開。外婆帶著母親相依為命到一直把母親嫁出去才撒手跟隨外公而去。
踐行宴結束後,秦父和秦母下樓陪著女兒一起上了出城的馬車。心知自己妻子此刻必然很難過的齊修遠體貼的把空間讓給了岳母和妻子,自己則和岳父去了後面的馬車。
秦母很感激女婿的這份體諒,她把女兒抱在懷裡,把自己的一些生活感悟和經驗掰碎了揉開了說給女兒聽。
秦臻難得拋開了心裡的所有別扭和不自在,安靜的被她攬抱在懷裡,聽她說那些苦口婆心的話。
外面的熱鬧熙攘也彷佛被這份濃郁的都化不開的母愛所阻隔,讓秦臻只能夠聽到這位慈母的聲音,只能夠清楚的感知到對方對自己那深深的愛憐之情。
時間從不會因為人們的挽留而停止前進。
一直都有條不紊的踢踏在青石板道上的馬蹄聲停止了,外面傳來城門卒過來檢查和收取出城費的聲音和趙管事迎上前與他們交談的聲音。
——已經降入齊氏旁支的齊修遠夫婦再沒有從前那能夠免稅進出府城的待遇。
“好了,我和你阿爹只能送你們到這兒了。”喉頭哽咽地秦母清了清嗓子,忍不住又摸了摸女兒的頭,“貞娘,答應為娘,在靈水不要任性,好好的擔起一家主母的責任,好好的和女婿過日子。”
“阿孃,我明白的。”秦臻低低地應了一聲,把臉埋進秦母溫暖的懷抱裡。
“我知道你還在為你阿爹做的事感到委屈,但錯有錯招,如果不是他堅持要把你嫁給修遠,你也不會得了一個未滿二十就已經是綠階強者的丈夫,”秦母溫柔地抱著自己的女兒,忍著淚水繼續往下說,“我知道你年紀還小,不懂得修遠實力對你們往後的重要性,阿孃只求你一點,別再怪罪你阿爹了好嗎?他心心念唸的想要突破橙階的桎梏,為的不也是能夠更好的保護咱們娘倆嗎?你這一去我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待會他過來的時候,你正眼看他一下,叫他一聲阿爹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