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現在雖是男兒身份,骨子裡到底還是有些不自在,這一圈兒同自己年紀相當的少年郎,自己坐中間,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呢。
而且,坐對面的就是自己恨不得整死的薛子平,雖然如今對他是隻有恨萬沒有愛了的,但有他看著,總感覺自己好像是有點不守婦道般。
“大公子,這是怎麼了,三月的天兒就臉紅了,不知道的,還當是坐了一園子姑娘陪著大公子呢。”
薛建鄴一曬,可不是麼,你們一圈子兒郎,就我一個大姑娘,能不臉紅麼。
說話之人正是吳夫人的次子吳謙宇,因是次子,自小嬌養著,性子便有些不羈。其實薛建鄴擦了兩層面脂,哪裡能看出臉紅來,不過是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又不大開口說話罷了。
薛建鄴不認識他,只抬眼一看,見說話之人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身量挺拔,長眉入鬢,生得很是英武。一時竟是有些看傻了,這般的少年郎,給薛子瑾做夫婿那是再好不過的呀。
直到旁邊響起鬨然大笑,方反應過來,忙捂了嘴,佯裝咳嗽起來。
薛子睿忙出來打圓場,拍了拍吳謙宇的肩頭,道:“你小子,不得開我大哥的玩笑,不然我同你哥哥說一聲,看不打斷你的腿。”
薛子睿和吳謙宇的哥哥正好是同僚,加上薛子睿這人是個交際好手,在外頭不論是脾氣還是名聲,都是極好的,和吳家兄弟倆倒也是熟的很。
吳謙宇聽了這話,忙討饒,又上前對著薛建鄴作揖,“大公子可莫要跟小弟計較,小弟這廂謝過啦!”
薛建鄴哪能同個孩子計較,況且他也還是蠻喜歡吳謙宇這灑脫性子的,起碼,比薛子平那偽君子要好太多了。
笑著擺了擺手,道:“這可不成,今兒你得罪了我,怎麼的,也得自罰三杯才行。”
正好這時酒菜都已上了桌,吳謙宇哈哈一笑,奪過丫頭手裡的酒壺,倒了滿滿三大碗,一一喝光。喝完不忘抹了下嘴巴,笑道:“大公子這回可是不能再說我啦,小弟可是喝了三大碗。”
眾公子被挑起了興,便紛紛倒了酒,各自勸著喝了起來,就連薛建鄴,都不可避免的被吳謙宇等人勸著喝了好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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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太陽西斜,薛家才將所有來客送完。
蘭欣送走了楊氏,見老太太已在薛子瑾的攙扶下走了,蔣氏也不見了蹤影,只有馮氏在主持著下人收拾,也沒自己什麼事情,便回了暢怡軒。
一進門就見劉媽媽端著湯碗往屋裡頭走。便出聲喊了,“媽媽這是端的什麼?”
劉媽媽回了頭,有些嗔怪道:“大少奶奶也不吩咐人看著大少爺,他縱是身子好了些,也經不得這般折騰啊。”
蘭欣不解,邊上前陪著劉媽媽往裡走邊問道:“怎的了?先前我和相公一道去的時候他好好的啊!”
劉媽媽瞪了蘭欣一眼,“還好好的呢,你去看看,都醉成什麼樣兒了!”
蘭欣掀了簾子,就見薛建鄴躺在軟榻上,衣襟大敞,面色潮紅,嘴裡還不停哼哼著,好一副風流公子醉酒圖,
薛建鄴自小體弱,自是不能喝酒的,而原來朱寧薇不過一介女子,縱然能喝酒,也不過是些比較清淡地果子酒。今兒喝的雖不算是烈酒,但也是一般男兒喝的竹葉青,一個不會喝酒的人,喝上好幾杯,可不就是醉了麼。
蘭欣接了醒酒湯,上前坐在軟塌外沿,用勺子舀了一些,放到嘴邊吹涼了,才送到薛建鄴嘴邊。
醉了酒的人哪有意識乖乖喝醒酒湯,頭一歪轉向了另一邊,一勺子醒酒湯便灑了衣襟上,溼噠噠的。
著急間蘭欣想到了花宴時候楊氏的話,若是他不行,你就主導,引著他來。
雖然她不知道薛建鄴到底是行不行,但她知道薛建鄴是不想碰她的,若是他不碰自己,那如何能生出孩子?
今兒可不就是個好機會麼,他醉了酒,若是成了好事,待自己有了孩子,他的親骨肉,他又哪裡能不高興的。且一家人日久天長的,定是能把對三弟妹的想頭淡了,好好兒和自己過日子。
想通了這點,也不喂什麼勞什子醒酒湯了。喚人扶了薛建鄴去淨室,幫他擦洗一番,換了白綢布中衣,便直接吩咐把他扶上大床。
一番收拾下來天色也不早了,叫劉媽媽在小廚房裡煮了雞絲粥溫著,以防止薛建鄴晚上喊肚子餓。
也不叫丫鬟伺候,自個兒去了淨室,好好洗了個澡,擦了點香精。僅在肚兜外頭披了件薄紗披風,就出來了。
蘭欣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