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寧薇眼睛一轉,就知道王大夫在介意什麼了,是啊,就算是三弟妹想要給自己醫病,告訴了自己那句話。又怎會告知自己,王大夫不僅醫術高明,還是武藝高強呢?更兼著,自己還知道他是用毒和解毒高手。
無法,只好狠心繼續編造,“說出來實在是家醜,我那三弟與內子自幼一塊長大,頗有些說不清的關係,三弟妹自嫁到薛家,便發現不妥。但苦於毫無證據,內宅又是我那嫡母掌權,三弟妹幾次鬧騰,都被我那嫡母和三弟按下了,無奈之下只好寄期望與我,盼著我身體好了,能儘快查出來,為她也為我自己說話。實話不瞞先生,我原是不信的,待得三弟妹忽然離奇一屍兩命,我才驚覺不對。但我不過一庶出之人,內子又是嫡母的親侄女,薛家本就沒我說話的地,無奈之下只有找了先生。其一,定然是望先生為我看身體,其二,也是想借先生的好武力,能幫我走動一番。”
王大夫心下大駭,聽薛大少爺這話,難道自己的小恩人是被謀害了?
自己苦找多年的救命恩人,未及自己報恩,就已殞命!
怕王大夫不信,朱寧薇繼續道:“三弟妹還與我說了,你母親,姓季。”
言盡於此,朱寧薇只關注王大夫面上的表情,見他先是狐疑,後是悲憤,最後又化為傷心。知道這王大夫相信了自己的話。
當年無意中救了王大夫一家,她們本也沒求回報。還是多年後她有緣得見了一眼醫術高明的王大夫,瞧見了他眉眼間的那枚硃砂痣,男子有這樣的痣本就少之又少,何況還和她幼時的記憶相吻合。派人徹底打探了他的訊息,才斷定他便是當年和母親救的那小孩。
原來,早些年朱寧薇的爹爹曾在嶺南任命知府,有一年朱寧薇隨了母親去寺裡上香,路上偶遇歹人找王大夫的爹爹尋仇,砍死了他的爹爹,又抓了他娘要賣去青樓。是朱夫人看見,及時叫了家丁救了他們一家三口,又出了錢給他爹爹葬身,過後卻什麼話也沒留下,只年幼的朱寧薇留下一小籃新摘的荔枝。
他爹爹原是個大夫,就因為給一大戶人家的少奶奶看病沒看好,才被追殺。其實,當年他爹爹到那大戶人家的時候,那少奶奶根本就已經嚥氣了,追殺他爹爹,不過是遷怒。是以,他後來苦學醫術,就為了將來看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奶奶們,因為求不到他看病,而活活病死。
只後來她娘因過度哀思去了,他便去打聽當年的救命恩人要報恩,輾轉打聽到那恩人也是位官家太太,便離了嶺南,來了錦州。只錦州太大,又是天子腳下,大官眾多,他即使給那麼多人看病,也沒有遇見過當年的恩人。
沒想到,他的恩人原來是朱家女兒,並且早知道自己在尋他們報恩了。
可恨薛家的那些人,竟然害了她。是了,他得幫著薛大少爺,將害了她的人找出來,讓那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好。
王大夫走到床邊,對著薛建鄴,“煩請大少爺將手給我,我替大少爺診脈。”
王大夫拉了他的手,仔細診脈,見他脈象果然不同常人,卻是中毒跡象。又檢查了薛建鄴的眼瞼和舌苔,才開口道:“依脈象和身體情況來看,大少爺飲食非常不當,而這身體虛弱無力的主要原因,是被下了慢性毒藥。”
竟然真的是被下毒了,看來薛大少爺活著,擋了別人的道啊。
朱寧薇拿出翠羽偷來的藥,和自己先前藏下的,遞給王大夫,“先生幫著看看,這兩粒藥是我平日常吃的,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王大夫接了分別用帕子包好的藥,放入懷中,“這藥我得回去好生查驗,方能得出結論,大少爺若無事,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朱寧薇點頭,道:“先生慢走,我就不送了。”
王大夫走後許久,朱寧薇都睡了一小覺了,方聽見門扉被輕輕叩響。門外有聲音細聲細氣的道:“相公,相公,我可以進來了麼?”
朱寧薇支起身子端起水潤了潤嗓子,好氣又好笑的道:“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被開啟,在外面凍了半天的蔣蘭欣抖抖索索的走了進來。見屋裡半個人影也沒有,躺在床上的薛建鄴也好似睡了一覺剛醒來似得,她納悶的問道:“王大夫什麼時候走的?你怎麼不告訴我?”
朱寧薇看了眼蔣蘭欣,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以為你早回去休息了,哪知道你這麼蠢,在門外等了大半夜。”
蔣蘭欣又冷又氣,聞聲眼淚嘩嘩往下流,“薛建鄴,我那不是關心你嘛,要是不在意你的身體,我早回去睡了,哪會在冷風裡被凍了一夜?薛建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