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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只抬頭鵝鵝鵝叫的傻鵝; 再怎麼眨巴眼; 瞧見的還是眼前的燈火與遠處的星空。

只可惜燈火與星空再美,也亮不過周圍人投來的視線。

傅挽“呵呵”笑了兩聲; 仗著一張老臉還紅不起來,伸手去推謝寧池; “衣兄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站不穩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她的手剛用力推了謝寧池兩下,他就像是觸了電一般; 飛快地彈開來,一雙眼意味不明地看著傅挽; 又在她看來時飛快地掩住眼中的神色,低垂下頭,緊握雙手; 聲音像是繃緊了的弦; “無事。”

傅挽腦海裡某個念頭一閃而過; 卻連她自己都說不分明那到底是什麼。

不敢再看她是什麼反應,謝寧池轉過身,用力抓住了手裡的面具; 忍下心中湧起的滔天巨浪,第一次後悔得恨不得砍了自己的手。

他剛才,怎麼能有那樣的念頭!

金寶是他唯一的好友,他怎能對她有那麼齷蹉的想法!

一定……一定是今晚的氣氛太過燻人,是他與金寶在一起太久,對這個唯一的好友看得太重,才會混淆了,對金寶產生了那樣骯髒的念頭。

一路沉默著回到傅家,臨進房門前,謝寧池終於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來看著傅挽,說出了他想了一路的最後決定。

“金寶……我離開鎬都太久,家中小輩催得厲害,事務也堆積如山,可能……”

謝寧池緩緩抬起頭來,看向蒙在月光中愈發清雋雅緻的傅挽。

傅家今日眾人都上了街去參加燈會,連紀氏都被傅爹軟磨硬泡地拖走了,是以府裡只有幾處重要的地方點著燈,其餘的都只能靠月光照明。

他停頓的間隙,月光被飄搖而來的雲朵擋住,院子裡霎時昏暗下來。

昏暗的環境裡,謝寧池反而能說出口,“可能明日,我就要啟程回鎬都了。”

小院裡一時寂靜。

只有兩團靜止不動的黑影。

直到擋住月光的那朵雲移開,謝寧池的視線能清楚地看見傅挽的臉,他才瞧見她勾了嘴角微笑,握著扇子在手心裡敲了幾下,回了他兩個字,“好啊。”

傅挽又用扇子去敲肩背,倒握著扇子摸了下眉骨,笑著與謝寧池說話,“明日何時走?需要我為衣兄辦個餞別宴嗎?可惜還有許多楊州城裡有名的小吃你未嘗過,三月裡楊州城的景緻才是最美的,青堤掛楊柳,春雨展桃花……”

“這些,你在信中都已與我分享過了。”

謝寧池握緊了手,截住傅挽還有繼續的話。

理智告訴他,不能再聽下去。

若不然,他會後悔自己的決定,改了主意留下來,陪她去看楊柳,陪她去賞桃花,陪她在楊州城的大街小巷裡走,去吃那些能在她眼睛裡點亮星星的美食。

那樣的日子,大概是他一輩子所受到的最大的誘惑。

“喔,這樣。”

傅挽點頭,手中的小動作在無意識地增加,一把扇子好幾次差點被她甩脫手,“那明日我便不擺宴席送你了……廚房的小點心,你在馬上帶著也不方便……”

傅挽說得自己都覺得亂,“那衣兄何時走?我送你。”

“也不用了。”

謝寧池上前兩步,正好接住了傅挽要掉落在地的扇子,繼而就握住了不鬆手,轉而和她說起了旁的事,“……下次若是遇見有人與你為難,若是還不行,就讓人送信到鎬都,我自會與你做主,你不用顧忌太多。”

傅挽覺著他這話中有些怪怪的,卻被他最後一句引開了注意力,抬起頭來朝他笑,“衣兄這麼說,就不怕我仗著你的勢,在外胡作非為?”

謝寧池卻不接這個話茬,反倒又新起了個話題,“還有,不要在外到處惹姑娘為你傷情……若是有合適的,也寫信告訴我,我……”

一句話斷開數次,謝寧池終是說出了口,“我會寄賀禮給你。”

“唔。”傅挽點頭,將這話當成了尋常的問候,自然就接了嘴,“那衣兄若是有了嫂子,也可以告訴我,我若是有時間,還要來討杯喜酒喝。”

她說這話時,眼裡也帶了盈盈的笑意,比方才的笑自然了許多。

好似能討得他的一杯喜酒,是多值得開心的一件事。

謝寧池握緊了手裡還留有餘溫的扇子,點頭,“好。”

於是,告別轉身,各自回到房中,點燈梳洗,整理完後熄燈安寢。

好似在床上躺了一日,外面才傳來喧譁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