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接著竟是自顧地彎下腰,用大手蓋在了旖灩的雙眸上,旖灩渾身動彈不得,暗道真是風水輪流轉,只這轉的也太快了些,方才自己還是拿刀的屠夫,眼前男人是砧板上的魚,眨眼間竟便顛倒了。她一面暗恨自己太過大意,一面瞪著眼睛想用目光將壓上來的手掌射個血洞出來。
纖長的睫毛掃過掌心,即便粗繭有損掌心觸感,但狄霍還是敏銳地感受到了那睫羽的柔軟纖長,像蝴蝶的翅膀一樣。眼前女子的臉龐可真是小,他一掌蓋上,幾乎遮住了整個臉頰,只剩下尖尖的小下巴微微揚著,有著倔強的弧度。掌心微癢的感覺傳至心頭,帶起一股柔軟來,狄霍忍不住抬起另一隻手來也探了過去,他比劃了一下,見那手掌果真將旖灩一張小臉蓋了個嚴嚴實實,連尖尖的下巴都不見了蹤跡,似發現了什麼新奇之事,桃花眼中閃過訝然,禁不住輕牽了下唇角。
旖灩被擋著眼睛,自然瞧不見他這一番古怪作為,正咬牙切齒想著脫困之策,眼前卻驀然一亮,她定睛一看,床前已沒了狄霍的身影,緊接著穴道一麻,卻是有人隔空發力解了她身上穴道,旖灩飛坐起來,望去,臨街的窗戶洞開著,透窗茫茫夜色安靜一片,狄霍顯然已離開了。
旖灩惱恨地冷了眸子,這人到底什麼意思,他那句她肖似故人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一時猜不透狄霍的用意,想起狄霍在她眉心的那幾下輕點,旖灩忙又跳下床,尋了銅鏡一照,卻見她的眉心赫然被點上了一朵精美的蓮花,豔豔紅蓮,綻放耀華,平添幾分清麗嫵媚。
旖灩調弄的藥泥自然不可能真像她所言經久不褪,她方才雖是嚇唬狄霍,可這藥泥沾上卻也並非一洗就掉的,少說也要在面板上滲個一倆月。旖灩用手使勁揉了揉眉心,面板一片紅,那紅蓮卻更嬌豔欲滴,她面色愈發難看,目光兇狠,打定了主意,下次再逮到大鬍子,定不再廢話,先將烏龜給他點在頭上解了恨再說!
忽又想到,要是那個在她肩頭留下標籤的男人回來,這蓮花妝還未消退,不吃那個愛吃醋的男人會不會一罈酸醋淹死自己,這個念頭令她身子一抖後,不覺卻又勾起了唇角。
與此同時,鳳帝修一行卻已到了中紫國和西華國的邊境,穿過西華往東北便是天盛。不同於南邊的陰雨連綿,北方天空已秋高氣爽,夜空高曠遼遠,月明星稀。
鳳帝修一行急趕,晝夜星馳,露宿山野,篝火點燃,他仰望南方,想著那個被記掛在心尖的女人不由柔和了面龐。火光一映,更是襯的側顏線條柔美。
不遠處篝火旁,銀寶將烤好的野味取下,放進盤中,用匕首飛快地剃骨分肉,待處理妥當,這才端著走向鳳帝修,見主子神情,豈能不知主子是又想起了盛小姐,他一面將食物奉上,一面笑道:“按腳程,公主如今也該到鹿城一帶了,此刻天色已晚,公主多半已歇下,主子用了膳也該歇上一歇。”
鳳帝修未接那盤子,卻微眯了眼,道:“天盛那邊可有訊息傳來?”
銀寶忙道:“主子交代的事已辦成,這會兒莫夫人病重的訊息當已傳到了中紫國,也便是這三兩日,莫雲璃定然顧不上公主啟程趕回天盛,至於夜傾,此刻早已在飛馳往定州去的路上,一時半刻自然也顧不上公主,主子便請放心吧。”
鳳帝修離開卻放心不下夜傾和莫雲璃圍著旖灩,他早做了些安排,因念著夜傾對旖灩威脅甚大,而莫雲璃雖不懷好意,但起碼不會傷害旖灩,故鳳帝修主要防的便是夜傾,一場定州兵變,果然令夜傾無暇它顧,離了軒轅城便一路飛馳回國去了。
而莫雲璃,顯然鳳帝修做的那些小動作並未困住他,不過想必再三兩日莫雲璃得到生母病重的訊息就不可能再纏著旖灩了。
此刻的夜傾確實已經進了天乾國界,他也是一路疾馳,風塵僕僕,只因定州乃是皇族高氏的祖籍所在,這些年雖他已控制了天乾的政權,皇室凋敝,皇族力量已經被削弱地極小,但作為高氏的發家之地,定州的百姓們對皇族卻有著更多的忠心和擁護。
定州兵變,不同於其它地方,倘若被保皇派加以利用,很可能燒成一場大火,引燃整個天乾,動搖他多年來打下的根基。故此,夜傾不允許定州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尤其是在他離開天乾的情況下。
故而,在軒轅城,他一接到定州發生兵變的訊息後便再顧不上其它,迅速往回趕。不眠不休地賓士三個晝夜,眼見定州在望,多則一日便能趕到,夜傾才稍做休整。人困馬乏,夜傾卻並未休息,正坐在臨時搭建的帳篷中聽定州都督彙報兵變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