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自然便是旖灩,見劉更如臨大敵,她笑意愈濃,轉身在紫藤架下石桌邊隨意坐下,這才悠然道:“劉知府何需如此緊張呢……”言罷,她倏忽抬手,一個身影鬼魅般閃了出來,將一柄寒劍交到了旖灩的手中。
寒劍在那纖柔細白若水蔥般的掌中一轉,示給劉更看,旖灩淡笑,“劉知府認得此劍否?”
劉更望去,待看清那寒劍的模樣,身子又是一震,忙噗通一聲跪下,叩頭道:“這是先帝的青鋒劍,下官不知貴人駕到,多有怠慢,貴人恕罪!”
劉更冷汗冒了出來,青鋒劍是太子的佩劍,先帝賞給太子後,太子視之如寶,拿此青鋒劍可斬三品官員,可和親王動手,能拿著青鋒劍的人,這少年到底是什麼來歷,和太子又是何等關係,此刻這般秘密地見自己又是意欲如何?
劉更心念急轉,臉色一片蒼白。
旖灩將其神情看在眼中,並不喊他起身,道:“本公子是何人劉知府無需知道,只要知道本公子此行是來幫你的便好。”
劉更聞言忙道:“是,是,貴人有何吩咐,下官定全力配合。”劉更話雖如此說,心裡卻更加忐忑。
卻聽那公子舒緩從容的聲音響起,又道:“哎,都說讓劉知府不必害怕了……罷,本公子還是說明來意吧。劉知府當知道靖南侯是翼王殿下的人吧?靖南侯若是此次賑災立了大功,翼王將如虎添翼,這可不是太子殿下願意看到的,於是,我來了隨州。”
旖灩言罷,輕舉茶盞抿了一口,滿意地看到劉更的身子不再抖了,這才含笑道:“本公子說的如此直白,劉知府當明白了吧?”
劉更沉默一瞬,似在確認旖灩的話,接著身子一挺,又重重一叩頭,道:“下官願為太子爺解憂,只是事後,還請公子在太子爺面前多多替下官美言幾句……”
旖灩含笑,道:“那是自然,只要劉大人能為太子立功,成為從龍之臣,先前大人在隨州的所作所為,太子殿下是可以看在大人輔佐之功,君臣之情上予以寬容的。”
劉更聞言更是心神大定,有了太子做靠山,還怕什麼,只要自己全力配合,令靖南侯這個欽差在隨州吃了苦果,那便在太子爺面前立了大功,不僅可以解除如今的危機,更是能夠保全榮華富貴,這簡直就是及時雨啊!
面露喜色,劉更大聲道:“該怎麼做但請公子吩咐,下官無敢不從!便是令下官殺了靖南侯那也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旖灩譏誚地微微勾了下唇,復神情溫和地道:“殺了靖南侯?我等都是文人,怎可斯文掃地?何況那是下下之策,沒什麼好玩的,叫靖南侯因收受賄賂,貪墨賑災糧款,被皇上問罪,才是上上策。”
劉更聞言抬頭,道:“可這靖南侯根本就是油鹽不進,不瞞公子,下官曾送給靖南侯一些金銀財物,還曾送過一個美女,可他都未曾收下,反倒將下官一頓臭罵。公子所想這上上策,好是好,只怕難以做到。”
劉更是故意將自己曾行賄一事告訴旖灩的,一來這樣說可以儘快博得信任,表明投靠之心,再來他也想試探下旖灩的真實能力,言罷,他見旖灩絲毫不吃驚,且面露滿意之色,便知眼前公子早便知道他向靖南侯行賄一事。劉更不由心中一凜,不敢再盯著旖灩。
他行賄靖南侯做的非常隱秘,眼前公子竟能探知,看來他方才所言知曉自己貪墨修河銀子等事也都不是在詐自己,眼前公子果真是太子之人,能做到如此的也只有太子一人了。
見劉更垂著頭,神情又恭謹了兩分,旖灩抿唇一笑,道:“你不能,不代表本公子不能。”旖灩說著輕打了個響指,劉更只聽腳步聲傳來,又輕又重,顯然有男人和女人走進院中,抬頭瞧去,只見十數個氣質冷厲的侍衛各搬許多大大小小形狀古怪的石頭出來,最後卻還跟著一個白衣女子。
劉更目光自然落在了那女子身上,一望之下不由驚讚一聲,美,真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要知道南方自來出美人,劉更在隨州和個土皇帝似的,這些年什麼美人沒有見過,能令他都贊上一聲大美人的實在難得。
只是那靖南侯也並非沒見過世面的土豹子,眼前美人若是身上能有青衣公子的氣質,還有可能勾引地靖南侯中美人計,可惜她美是美,一眼過後卻終是難以震動人心……
還以為青衣公子有什麼妙計呢,看來這小公子是年輕自大了,劉更雖如此想,但卻不敢說出來打擊旖灩。
他目光又落到那些被侍衛們搬來的大小石頭上,方才離的遠未曾看清,此刻瞧清不由一怔,接著詫道:“這些……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