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快步繞過紗帳,取了那套鵝黃色的宮裝,利索地褪掉了身上的藍衣。
且說高雪瑩跟著太監出了大殿便被帶著往殿東的宮殿走,越走越是靜寂,耳聽殿中的喧囂聲已經遠去,高雪瑩忍不住停步,道:“霓裳郡主在哪裡?她到底要說什麼,知道了什麼?!”
那宮女在茶中動了手腳呈給盛旖灩時,她分明瞧見她們說了幾句話,難道是那宮女被盛旖灩套出了什麼話?或是不小心露了什麼破綻?不然盛旖灩怎麼會那麼肯定事情是自己做的!
高雪瑩心中慌亂,問罷,太監卻不曾回答,只加快了腳步,道:“郡主就在前頭的殿中等著公主,奴才只是負責傳話帶公主過去,其它的事一概不知。”
高雪瑩見他如此,又走了兩步,驟然停下腳步,見四周安靜,空無一人,只餘宮燈搖曳發出微弱的光來,她突然心中慌亂壓下,升起一股狐疑和警惕來。
不對,若盛旖灩真拿到了什麼證據和把柄,豈會隱忍不發,早便當眾揭穿她了!
這念頭入腦,高雪瑩面色一變,危險感撲面而來,她二話不說轉身便欲跑,豈料腰肢剛轉,後頸便是一痛,接著便陷入了黑沉。
旖灩剛披上那件鵝黃色的宮裝便聞東面的窗戶傳來輕微叩響,她唇角勾起,快步過去開啟了窗戶,果見先前得她吩咐的太監扛著個女人閃了進來,那女人一張芙蓉面即便蒼白無色也美麗動人,正是高雪瑩,旖灩讚揚地瞧了眼太監,低聲道:“叫什麼?辦事效率挺高嘛!”
太監雖不大懂何為效率,但卻明白旖灩是在誇他,聞言靦腆一笑,道:“屬下李銘。”
旖灩點頭,卻聞外殿已傳來了低語聲,似是有人來了,她眸中冷光滑過,再度低聲道:“李銘,將那藍衣給她披上,頭髮散開,丟到浴桶裡,別忘了弄醒她。”
李銘應了聲,一面扛了高雪瑩往浴桶走,一面道:“郡主先出去吧,後面外頭看守的那個隱衛屬下已解決了。”
旖灩見李銘一面剝了高雪瑩身上衣裳,一面還不忘攪下浴桶中的水,造成她一直在沐浴的動靜給殿外秋果兩人聽,不由滿意一笑,左手抓住窗戶身影一躍便出了紫苑殿。
旖灩並未走遠,而是尋了個靠近後殿的暗處藏了起來,她剛藏好便覺身後清風一掃,熟悉的味道衝入鼻翼,旖灩並未回頭,只感覺一個溫熱的軀體靠了過來,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灩灩,黃花閨女聽人牆角不大好吧。”
旖灩挑唇,低聲斥道:“你懂什麼,我這是敏而好學,你覺著不好大可不要聽,趕緊走開。”
旖灩說著揮了揮手,鳳帝修唇角一抽,一手抓了她揮動的左手握住,傾身湊近她,道:“敏而好學啊,這恰巧也是爺為數不多的幾個優點之一,本谷主也得留下好好學習。”
旖灩卻低聲而笑,彎了眼眸,戲謔地回頭瞥了鳳帝修一眼,道:“是,某個長了二十來歲還是處男的谷主大爺是該好好學習下。”
旖灩的話飽含嬉笑,回眸一瞥,盈盈水眸更是說不出的清亮照人。鳳帝修被她一瞥,心頭一蕩,俊面上卻染上了一層紅暈,即便是覆著一曾假面都清晰可辨。
他恨得磨牙,一手扣住旖灩的腰肢便將她拖進了懷中,薄唇覆於她的側頸,本能地嘴硬,道:“處男?誰告訴灩灩的?我不是!”
也不知是因為羞惱還是悸動,鳳帝修的聲音低啞不辯,伴著一股熱氣衝進耳廓,隨著他的靠近他微涼的唇也若有若無地蹭過她小巧的耳朵,引得旖灩身子微微一顫,卻未再回答。
內殿之中,李銘迅速給高雪瑩披上了旖灩脫下來的藍衣,又將她的髮髻散開,手指在她的人中上狠掐一下,眼見高雪瑩睫毛顫抖,馬山便要醒來,又聞外殿的腳步聲已靠近,李銘將高雪瑩半個身子丟進水桶中,便身影一晃跳出窗戶,關上窗消失在了夜幕中。
李銘剛離開,一個人影便晃進了內殿,這人一身明黃袍子,其上九爪金線龍紋繡圖在暈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高冠束髮,八字鬍鬚,雙頰潮紅,正是隆帝。
他腳步微晃地進了內殿,潮熱的水汽撲面,暈暈沉沉的頭腦立馬一清,只是眼前卻總似覆著一層迷霧般看不分明,只瞧見不遠處有個浴桶,裡頭分明坐著個衣衫散亂的女子。
而高雪瑩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瞬間便響起了先前發生的事情來,她驟然瞪大眼睛,接著便發現自己半身是水地坐在一個浴桶中,她大駭,尚未檢視身子,弄清楚狀況,就聽一個激動而壓抑的聲音自不遠處的幾步外響起。
“雲姐姐!雲姐姐是你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