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那喚青鳶的笑著衝旖灩道:“姑娘又誤會公子了,射中姑娘的那倒鉤箭上塗了劇毒,公子雖給姑娘抹了解藥,但這解藥一時難以湊效,需得姑娘周身發汗,精血執行才能加快藥效,不然姑娘恐會有性命之憂。而且這藥湊效疼痛萬分,偏用了麻醉藥會抵了解藥藥性,公子這也是分散姑娘的注意力,免去姑娘受錐心之痛。”
旖灩聽了青鳶的話,果真覺得肩頭箭傷處痛意難擋,一*湧入心扉,方才她氣惱不已,竟是沒有察覺。她扭頭再瞧,見肩頭處被青黑的肌膚慢慢恢復常色,濃黑的血湧出後淌出鮮紅的血來,便知青鳶沒有騙人。更何況,這男子若是要瞧她身子,何必多此一舉,那兩個婢女一個動作黑布便落了下來,又哪裡容她折騰多天,方才是她太過情急,又剛剛在陌生環境中醒來,不夠冷靜,才會沒想明白這些。
兩次誤解於人,饒是旖灩心硬,此刻也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一時無話。
一雙冰涼的手按上她的肩頭,細細撫過傷口,將白色的藥膏塗抹在上頭。旖灩僵了下,沒再掙扎,片刻才聞莫雲璃道:“毒雖解了,可骨頭碎裂,我雖已用銀針固定了碎骨,又塗抹了生肌續骨的良藥,可能否恢復卻不大好說……”
旖灩聽罷並不意外,在現代的醫療條件下粉碎性骨折都難治,更何況是這裡,那倒鉤箭是她親手拔出來的,她這次受傷有多重她心裡清楚。
莫雲璃那話雖說的隱晦,但卻也表明了旖灩的手有可能恢復不了致殘,見旖灩聽了他的話竟半點反應都沒有,莫雲璃不由微怔,目光輕閃了下,道:“可曾後悔?當時你若不管我,這倒鉤箭不是生生從骨頭中扯出,而是得到救治的被取出,你的手不至如此的。”
旖灩聞言卻揚眉,冷聲道:“我從不做後悔之事。”當時若不如此,莫雲璃死了,那些人也不會放過她。當時護著他,便是護著她自己,若然連命都沒了,要手又有何用?這回只能怪她運道不濟,出門就碰到這等倒黴事。
聽聞旖灩沉冷可卻毫無猶豫的話,莫雲璃只覺心絃一顫,低垂的睫毛倏忽閃動,迷霧般氤氳又剔透的眸中光彩陡盛,若古井霧散,接著他沉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的手有事。”
莫雲璃的聲音帶著股令人信服的沉定,旖灩又揚了下眉,這才道:“我的婢女呢?”
“當時你情形不好,我也身負重傷,無法帶你二人同時離開,便只能將她拖至無雨處安置,回來後我令人前去接她,她卻已不在,當時自行離開了。你放心,她身上雖多數受傷但都未傷及要害。你肩上乃是骨傷,傷筋動骨一百天,最忌亂動,這些天你得留在此處養傷,可要我通知你的家人?”莫雲璃說話間已用白布將旖灩肩頭包紮固定了起來。
旖灩抿了下唇,家人,她有什麼家人?她不見了只怕最著急的會是那個口口聲聲喊著為夫的男子,那人昨夜才將她戲弄一番,今日卻不見了蹤影,難道並不知道她前往東宮之事?若然知道,他怎會無動於衷,可若是不知也奇怪,那人恨不能她十二個時辰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她前往東宮的事又未曾隱瞞,住在一個大宅院中他怎會不知。
旖灩想著不由微怔,思緒尚亂,嘴上卻已道:“青雲巷,太傅盛府。”
莫雲璃早便知道旖灩的身份,對她家中之事也清楚的很,聞言他眸光微深瞧了眼旖灩,這才道:“子英。”
“在,屬下這便去前往盛府。”外頭響起應聲。
莫雲璃將綁帶打結,手指繞過旖灩後肩,卻忽而漫不經心地道:“你肩上的藍鳳是用何物描入肌骨的?很美。”
旖灩一詫,微動了下肩頭,這才想起右肩上棲息著的那活靈活現的鳳凰。那鳳凰像刺青,可顏色卻絢麗多姿的多,而且描於肌骨上,像是會隨著血脈流動,隨時都會從她身體裡飛出一般,旖灩也著實好奇是怎麼繪上的。根據本尊的記憶,這鳳凰從小便有,可又不會是胎記,該是葉離留下的吧。
“不知道,從小它便在了。”
聽旖灩這般說,莫雲璃不過一笑,倒也不多追問,繫好繃帶離了手,道:“霓裳於在下先有同生共死之義,後生互救之情,如今也算有了肌膚之親,等你好了以後,我便到太傅府提親可好?”
旖灩沒想到莫雲璃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來,她瞪眼瞧向莫雲璃,卻見他目光淺淡瞧著她,面上依舊掛著慵懶笑容,竟是瞧不出他這話是玩笑還是當真的,旖灩和莫雲璃大眼瞪小眼地瞧了半響,終是放棄探究,清聲道:“我連你是誰都不知,求什麼親。笑話!”
莫雲璃卻揚眉,微彎下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