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衣了,左右赤朱果已經拿到,咱們這便回去吧。”
旖灩聽罷目光依舊在那宮女身上,見她垂著頭一言不發,對鳳帝修的話倒是半點反應都沒有,旖灩不由挑了下眉。這宮女反應自然,態度恭謙,舉止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可她的直覺卻總覺她有問題。何況她並未忘記方才顧皇后瞧見鳳帝修掌飛那宮女時臉上的驚懼慌亂,以及後來她瞧見那宮女腹瀉不止時的一剎那詫異。
她的直覺一向很準,她倒要瞧瞧這宮女想做什麼,瞧瞧還有多少人在暗中窺視著她。
故此,旖灩微微一笑,起了身,衝鳳帝修道:“一身血腥味,即便要回府也先換了這裙子再走,我去去就來。”
旖灩會介意身上的血腥味?鳳帝修聽聞她的話眸光一閃,眼見旖灩跟著那宮女緩緩離開,他目光淡淡落在那宮女的背影上,銳光隱現。他雖沒看出這宮女有何問題,但顯然旖灩是懷疑了,既然旖灩覺著此宮女有問題那便定不會有錯。
剛剛出了事,在這風口浪尖上竟然還有人打旖灩的主意,這叫鳳帝修心中一股怒火洶洶升起,清明的眸子也瞬間暗沉了下去。不過旖灩顯然是想一探究竟,將計就計的,他這會兒若隨了出去,自然便會打草驚蛇。且他也很想看看,到底是誰,又在使什麼壞心眼。
鳳帝修眸光瞬忽又恢復清明,淡淡回頭,舉起杯盞,卻在抬腕時衝對面殿側站著的一個伺候的太監瞧了眼,那太監接收到鳳帝修的目光,躬身上前給人斟酒,卻做出酒壺已空的模樣來,一個請罪託著空酒壺忙出殿而去。
殿外,旖灩隨著那宮女走了幾步,突然止步,道:“對了,方才王家妹妹的繡鞋上也沾染了血跡,你且等等,我去尋王妹妹一起換衣。”
旖灩說話間便要轉身,那宮女忙緊跟一步,道:“郡主,王小姐驚嚇過度暈厥過去,方才移到偏殿太醫已看過了,並無大礙,只是王小姐驚魂未定,哭個不停,不願在留在宮中,王夫人心疼女兒,已經帶著王小姐出宮了。”
旖灩聞言停下腳步,詫異地盯著那宮女,道:“竟已出宮了嗎,倒是我連累了王妹妹。”
宮女臉上浮現笑意,道:“郡主受人毒害,又非故意,豈能說是連累了王小姐,郡主真是好人。太子殿下看重郡主,定會替郡主找出真兇,給郡主出氣報仇的。”
旖灩不覺揚眉,又道:“你怎知太子看重本郡主?”
宮女卻又是一笑,道:“便是太子殿下吩咐奴婢好好伺候郡主,帶郡主去換下身上血衣的。殿下如此關心郡主,生恐郡主穿著沾血的衣裳會難受害怕,殿下對郡主的看重奴婢豈能看不出來。”
旖灩面上露出恍然來,笑著道:“你是太子殿下的人?”
宮女點頭,清澈的眼眸中全是崇敬,道:“奴婢名喚翠竹,若沒太子殿下,奴婢早在四年前便被冤死在這宮裡了。太子殿下是好人,雖然殿下性子清冷了些,但奴婢瞧的出殿下是真關心郡主,郡主……奴婢多嘴了,郡主請跟我來。”
宮女說著,見旖灩面有不愉,這才住嘴,繼續引路。
旖灩勾起唇角,緩步跟上。這宮女很聰明,遇事也很沉著,可她錯便錯在不該為了博取自己的信任去裝君卿洌的人。
旖灩又跟著那宮女走了兩步,再度止步,道:“等等。”
見宮女停步疑惑地瞧來,旖灩一笑,道:“我突然想到個事兒要交代狄谷主。”她說著回頭,隨意衝身後一個出了殿的太監招了招手。
那太監手中端著托盤,剛從殿中出來,正要往東面走,見旖灩衝自己招手,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又轉身匆匆跑來,旖灩便道:“一會兒我換好衣裳不想再回殿中去了,你去告訴狄谷主,今夜狄谷主還要給我解毒配藥,請他代我辭別皇上,我等下在易光門等他。”
旖灩說罷,餘光瞥向翠竹,那喚翠竹的宮女本心神緊張,見旖灩不過當著她的面吩咐太監兩句,且這太監也是隨意喚來的,當下心神有片刻的鬆動,旖灩觀她神情,趁其松神迅速衝那太監低語了幾個字。
太監應了一聲,轉身而去,心裡卻百般納悶,霓裳郡主怎就知道他是自己人呢,竟如此放心地交代他做事。
他卻不知,旖灩是料定了鳳帝修不會放心自己跟著這宮女走,她和這宮女不過前腳出了大殿,這太監便隨後跟了出來,不用多想,旖灩也猜到他定是鳳帝修的人。何況旖灩眼力非凡,太監方才過來聽命時,他眼中的晶亮,神情瞬間的期待,雖都掩飾的很好,可還是被旖灩瞧出了端倪來。
大殿中,皇后見旖灩放心地跟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