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瑤說罷,卻又想起一事來,又道:“不過邪醫谷可是除了谷中之人,不準外人進入的,小姐想喝這甘泉之水,豈不是還要加入邪醫谷?可谷中也不收小姐這麼大年紀的醫徒啊。看來只能谷主運些泉水來給咱們解解饞了。”
依瑤的話落下,鳳帝修卻是目光灼灼盯向旖灩,道:“泉水自然是臨泉烹茶才得真味,運出這水一陳,自然味也難鮮。本谷主既邀灩灩,自然有本谷主的道理,這天下人都知道灩灩是本谷主立誓必娶的女人,灩灩遲早都是要嫁給我,成為邪醫谷的人,提前進谷又有何不妥?再不然,我現在就下聘,灩灩先嫁給我再進谷,那便更順理成章了。”
旖灩抿了口茶,放下茶盞,迎上鳳帝修晶燦的目光卻是一笑,揚眉道:“一泉水,一杯茶便想誘拐個娘子,谷主可真是會打如意算盤。”
鳳帝修也勾唇一笑,身影一閃,一道白影翩然而過,他人已離了太師椅依在了旖灩座旁的紫檀方案上,笑吟吟地盯著旖灩,道:“哪裡是一泉水,一杯茶,分明還有小生我對小姐的一片赤誠不悔的心,嫁給我,我的人,我的物,我的一切都是灩灩的,左右灩灩都是要嫁人的,嫁給名動天下,醫術超群又風華絕代的邪醫谷主,灩灩不虧啊。這筆賬多好算,本谷主是會打如意算盤,可灩灩明明長了個聰明人的模樣,卻也太不會算賬了,現成的、送上門的大便宜都不佔,真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這些時日鳳帝修常來弒修院,紫兒和依瑤幾個也熟悉他,他常言語上調戲自家主子,見的多了也就見慣不怪了。依瑤和紫兒也瞧出鳳帝修對旖灩是真心,故而也都樂得成全,此刻見鳳帝修一陣風般刮到了旖灩身邊,依瑤便悄然起身退出了花廳,還細心地輕輕掩上了門。
聽到裡頭鳳帝修說的話,依瑤不由抿唇失笑。這個狄谷主,說的好像小姐嫁給他是佔了大便宜般,小姐這還沒表態呢,他倒將小姐歸成邪醫谷的人了,怨不得人家都說邪醫谷主是個狂妄之徒。
只是他說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這女兒家總是要出嫁的,尋常女子倘使得狄谷主這般男兒傾心以對,早便化成水,不管不顧先嫁了霸住再說了。可見聰明人有時候想法也多,心思也多,當真是要反被聰明誤。
屋中,旖灩餘光見依瑤悄然退了出去,心裡有些無奈,如今便連她身邊的人似都預設了鳳帝修的存在,這可真是件可怕的事啊。
旖灩依著椅靠,瞧向鳳帝修,道:“你倒好口才,說的我盛旖灩不趕緊嫁了你便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一般。我記得某人很窮,毀了翼王賠給我的禮,碎了我難得的金髮簪,到現在還欠著我不少銀子沒還上呢,邪醫谷雖名聲在外,到底都是給人看病問診的大夫,這大夫是受人尊崇,可那太醫再尊貴也做的是伺候人的活計,我啊,想來想去,這算盤打來打去,都是覺得當個太子妃,皇后什麼的更划算。”
旖灩說著,抬手推開鳳帝修近在咫尺的臉,起身便欲離開。鳳帝修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接著他往旖灩方才所坐的太師椅上一窩,手上用力便將旖灩拽到了懷中,令她跌坐在了他的雙腿上,攬美在懷,道:“太子妃?皇后?呵呵,這自古當太子妃和皇后的女人可便沒有能獨享夫君的,灩灩這般通透聰明的女子又怎會覺著做太子妃,皇后會比自在於江湖山水間來的划算呢。”
旖灩被他按在懷中倒也不掙,只笑地漫不經心,道:“不能獨享夫君又如何,左右我是個冷人,不愛便無嫉,無嫉我管他多少女人,只要我是那最尊貴的便成,每日高高在上,瞧著那些女人用盡手段爭寵廝殺,也是其樂無窮呢。至於做了太子妃皇后居於深宮,不能恣意暢遊山水,這有得就有失,享受了尊榮富貴,適當地付出一些代價又有什麼?要不然,我也效仿前朝女帝,弒君滅子,等到睥睨天下,想暢遊山水,便令百姓平田修路,紅綢鋪道,浩浩威儀,豈不比小小邪醫谷夫人來的風光?”
旖灩說著玩笑話,鳳帝修卻因她的話呼吸一窒,身子微微一僵,眸中翻湧過黑沉沉分辨不清的情緒,在旖灩方笑容微斂盯向他時,他已勾起笑來,只是摟在她腰間的手臂卻一緊,俯頭盯著她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瞧著,道:“效仿女帝,睥睨天下,還弒君滅子?灩灩倒是好志向,只是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你這女人,當真想被八國當真叛逆緝捕嗎?還想當太子妃,皇后呢,只你今日這話傳出去,我倒看看還有哪個做太子,皇帝的敢要你。灩灩還是乖乖做谷主夫人吧,你這毒辣的女人也就本谷主敢要肯要了。”
旖灩分明感受到鳳帝修方才情緒不對,狐疑地又瞧了他兩眼,見他挑眉笑著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