韜問道:“二哥,外面出什麼事了麼?”太夫人和裴姝也都望向他,家裡外院的護衛多了一層,鬧得家裡丫頭婆子都戰戰兢兢的,想必心裡都有猜想,只是不敢確定。
裴雲錚卻微微轉過臉,睇著裴雲韜,“你不知道麼?”
裴雲韜臉色一變,立時站了起來,雙手垂著,恭敬又害怕地看著他,開口說:“二哥,我知道錯了。”
慶姨娘嚇了一跳,忙過來拉了裴雲韜一把,“你這孩子!又做錯什麼惹你二哥生氣了?快說,好好地給太夫人和你二哥認錯!”
太夫人皺起眉,慶姨娘有些尷尬,只得閉了嘴,又退回去。
“怎的了?”太夫人問。
裴雲韜雙眼通紅,肩膀輕輕抽動,眼見要哭。明玥也略顯詫異,她這個小叔年紀雖不大,平日也有些懼怕裴雲錚,但絕不是愛哭的,到底是何事?她怎都不知道?
正思忖著,卻聽裴雲錚回太夫人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裴雲韜抬頭看他,似乎不知該做個什麼表情,急喘兩下,眼淚已出來了,又忙伸袖子抹掉。
太夫人看了看,半晌揮手說:“既是小事兒,等下用過飯你們兄弟兩個自去尋地方說去。”裴雲錚應了一聲,太夫人瞧瞧外面的天色,嘆道:“今年冬天這天兒啊,比去年要冷。尤其這兩個月來,總是陰呼啦的,這幾日眼瞅著才要放晴,難不成又要變天?”
裴雲錚笑了笑,“母親今夜安睡就是,今兒晚上有星子,明日必是個大晴天。”
太夫人微繃的背脊一鬆,臉上抑不住地露出些高興來,起身道:“有什麼話晚些再說,現下,都一併隨我用晚飯去。”
幾人俱跟著她起身,暫不管外頭的風雨陰晴,只如尋常一般,一家人一起用晚飯。
飯後太夫人見明玥已顯疲累,便趕緊讓邱養娘扶著她回去睡一會兒,又吩咐讓燉上參湯,一直溫著,以便她隨時要喝。
明玥是真有些困,尤其這會兒精神鬆懈下來,吃飽了飯,屋子裡又暖烘烘的,叫她直想打瞌睡,因也不強撐,辭了裴夫人和裴姝回自己的院子。
路上裴雲錚要揹她,她磕磕絆絆地擺手,裴雲錚便在一旁笑,明玥也不知他是在笑什麼,等回了屋裡簡單洗漱一下,她一頭扎進被褥裡便睡著了。
裴雲錚坐在床榻上看了一會兒,發現她今兒真是一下子便睡實了,不由又感到心疼,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這才又返身出去。
慶姨娘和裴雲韜還等在路上。
見他過來,慶姨娘忙道:“雲哥兒,韜兒這孩子要是做了什麼錯事,你打罰便是,可千萬別真動氣,啊,這大年下的,算姨娘求你了成不成?”
“姨娘多想了”,裴雲錚做了個手勢,“您回去歇著吧,我心裡自然有數。”
慶姨娘咧咧嘴,她也有些怕裴雲錚,畢竟裴老將軍已經不在了,這家裡大事一向是裴雲錚做主,她本又不是什麼好出身,自進府以來,一直小心翼翼。因而聽了他這話知道多說也白搭,只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外書房。
裴雲錚將裴安打發出去,自顧自地拎起小爐上的開水給自己沏了盞熱茶,坐在桌案後直接道:“有什麼要跟我說?”
裴雲韜紅著眼眶,一撩袍子跪在地上,說:“前幾日,家裡的先生突然與我說了些奇怪的話,還給了我一樣東西,讓我想法子放在二哥的飲食裡。”
裴雲錚啖了口熱茶:“哦?什麼奇怪的話?”
裴雲韜低著頭,面前的衣襬上暈出了水痕,默了一會兒道:“他說我是庶出,與其在府裡低聲下氣看旁人臉色,不如自己放手博個前途。還說有貴人要召見我,只要幫他們做一件事,日後、日後……這府裡就是由我做主了。”
裴雲錚緩緩笑了一聲:“你應了?”
“沒有!”裴雲韜一下抬起頭來,激動地說:“我真的沒有!”
裴雲錚平靜地看著他:“他們要你做什麼?在我的飲食裡下藥?”
“他們說那只是普通的迷藥,能讓二哥多睡些時辰罷了。”
裴雲錚挑眉:“那你為何又沒用?”
“二哥知道我沒用那藥?!”裴雲韜稍稍拔高了聲,問完方覺這話也太蠢,二哥現下好好的,自然就知道他是沒動手腳。
裴雲錚不答,起身走到他跟前,反問:“藥呢?”
“藥……”,裴雲韜微偏過臉:“我埋在後院一顆柏樹下了。”
“是不是這個?”裴雲錚自懷中掏出一物,往他跟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