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隨從先回來稟報。”
王氏舒出一口氣,點著外面說:“回來報信的人呢?趕緊讓他來細稟!”
白霜道:“在二門候著呢,奴婢這就去把人領進來。”
鄭佑誠看了看鄧環娘,見她又有些要犯嘔的趨勢,便道:“你同明玥先行回去吧,有事再差人去叫你。”說完,徵詢地看著王氏,王氏這會子也懶得理鄧環娘是不是真暈,沉著一張臉揮了下手,明玥便攙著鄧環娘先行回了院子。
片刻後,一個十四、五歲隨護模樣的人跟著白霜進來回話。
王氏道:“怎的一回事?先速速回個明白。”
那少年極快地行了個禮,回道:“回老太太、大老爺,今兒一早去紅螺寺的路上一切順暢,是在返回時,馬車本走的好好的,突然從一旁的林子裡竄出來一頭毛驢,後面還追了個小毛孩子,那毛驢一頭扎進隊伍裡就倒下了,那小孩子便哭喊著說是咱們的馬車將他的小毛驢撞死了,坐在路中間叫賠,附近的村民們聞聲趕來,吆喝人把府裡的馬車攔下了。”
王氏和鄭佑誠一聽,鬆了口氣,高椅上的鄭佑誠便揚眉問道:“他們要多少銀子賠?”
少年回道:“張口便是八十兩!還說甚那小毛驢是打紅螺寺燒香求來的,是頭有靈性的畜生。。。。。。。。。”
王氏登時氣得不輕:“滿口胡言!這是哪裡來的強盜!光天化日竟敢。。。。。。”她說到這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便又皺眉問:“竟敢在官道上公然攔住我鄭府的馬車?他們沒看到車上的標誌麼?”
——世族名門門都有獨屬自己的標誌,有時出府為了低調行事都會將馬車上的標誌暫且摘下,但今兒發生這事一發生王氏相信鄭明珠和鄭澤瑞應該是亮明瞭身份的。
那少年臉上有點不大自然,答道:“回老太太,今兒回程沒有走官道,是抄的小路。小路林蔭成行,涼快些。”
幾人一瞧他的神情,心裡就大概知道了,——隨護們自然不敢自作主張,走哪條路定是小主子有吩咐,鄭明珠大約還是贊成走官道的,八成是鄭澤瑞的主意。
王氏心裡一動,腦中驀地跳出幾個不連貫的詞:“官道。。。。。小路。。。。。。方便。。。。。”。
不過沒等她細想,只聽那隨護少年又繼續回道:“那些村民把車一攔下,大小姐便吩咐將府裡標識掛出來,但攔車的好些都是老叟和婦人,大多識不得咱們府上的標識,縱便是知曉,這當兒也撒潑耍賴地說咱們這是唬弄人呢!還說、還說若真是鄭家的主子們,只會更心慈仁善,斷不會平拍撞死他們一頭驢子不理。”
王氏聽清楚了事情經過,曉得這不過是一幫無賴的村民想訛些銀錢,倒放下些心,說:“窮山惡水多刁民!是在甚麼村子附近?可派人去請里正了?”
“在。。。。。白坡村附近,大小姐命小的回來報信的同時也派了人去請里正,只是擔心。。。。。。”
少年的話沒敢說完,幾人心下卻都知道,——鄭明珠定然是擔心鄭澤瑞脾氣上來,與那些庶民混打在一處。
鄭澤瑞這幾年學了身功夫,今兒早出門時硬是沒多帶隨從,這會子要是一鬧,想試試身手,鄭明珠怕他受傷。
鄭佑誠在旁邊微一沉吟,道:“他們這八成是遇上碰瓷兒的了,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子去前院派管家帶人去一趟,母親看如何?”
——這些耍賴碰瓷兒的人知道少爺、小姐們平日少出門,因此便趁著機會獅子大開口,但若換了管家這等見慣市井油滑的人去了,他們恐就不敢扯著嗓子在那胡喊了。
王氏稍稍有點兒走神,聞言便道:“你去吩咐吧,叫他們快些趕過去,路上莫要再耽擱了。”
鄭佑誠答應一聲,自往前院去安排。
王氏往身後的引枕上靠了靠,仰頭閉著眼睛思索,屋子裡誰都不敢出聲,這沉默的安靜讓她方才模糊的想法一下子清晰起來。
——放著好好的官道不走,作甚非要走林蔭小路?就算瑞哥兒有貪玩的心思,有鄭明珠在一旁勸著也理應不會堅持才對,除非。。。。。有小廝在他身邊極力攛掇!
另外,白坡村。。。。。王氏雖然並不熟悉,但白坡村上面的洪村她卻是知道的,龔嬤嬤嫁的老漢就是洪村人,兩個村子離得不遠,那些人極有可能是與長嶺認識的,長嶺又攛掇瑞哥兒走這條路。。。。。。王氏心裡一下子把早上小丫鬟沉水斷斷續續的幾個字給補全了一句話:“別走官道,走小路,小路方便。”
王氏微微出了一背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