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掩袖吃吃一笑,道:“昭哥兒如今在外求學怎生能一樣?再說,大嫂要真給撥了通房丫頭昭哥兒敢碰麼?不過昭哥兒如今也十四、五了,我約麼著明年春老太太那裡就會選了丫頭伺候。”
二老爺覺著這話是愈說愈偏了,遂皺眉輕斥:“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母親的忌諱你曉得,莫要把昭哥兒和瑞哥兒掛在嘴邊,回頭叫人聽了去,好似咱們在看長房的熱鬧一般。”
“我又不傻,當然曉得,這不是話趕話說到這了麼。”
二老爺拍拍她的手,不再多言,起身理了下袖子道:“我現下須得往前院去了,你也去母親那裡吧,記著我方才的話。”
林氏點點頭,送了他出了屋子,自己也換了身莊重衣裳,又到鄭明薇的房裡囑咐了幾句,也趕緊去了松菊堂,還沒進院子,就聽三夫人在後面喊她:“二嫂,等等我呀。”
林氏轉身,見三夫人正領著明霞過來,遂笑道:“我可是有正經事要尋母親討主意,快,別踩著蓮花碎步了,不然等不得你。”
三夫人咯咯笑著快走幾步跟上林氏,說:“前院來了客,二嫂自然是要操心的,母親估摸也正等著你過來呢。”
林氏笑笑,二人一路相攜著進了院子,王氏換了一件緋羅蹙金飛鳳背子,這件衣服是鄭家老太爺辭官之時今上所賜,專做禮見賓客之用。
三夫人董氏自打進了院子便一直留心看著,見丫鬟婆子個個小心翼翼,又看伺候在王氏身邊的赫然是焦嬤嬤,而搜尋一圈也沒瞧著龔嬤嬤的身影,心下立時有了底,穩穩坐下,情知今日這事已成了八分。
林氏方才一路上都在想丈夫的話,心情頗是不錯,這會子便沒特別留意,只以為龔嬤嬤有別的差事,只一心問王氏要備幾桌席面,有無特別安排。
而此時長房的院子裡,鄭明珠和鄭澤瑞正給鄧環娘報平安。
鄧環娘今兒那一下是真暈了,雖然她這不是頭胎,但最近幾日的孕吐卻很厲害,什麼都吃不下,又不敢貪涼,折騰的有點氣血不足,正由明玥親自服侍著慢慢喝一碗紅棗粥,見她姐弟二人回來,便忙停下。
“沒事就好,你們父親正派了人去,好在遇上了貴人,受了驚嚇沒有?”
鄭明珠似乎在想別的事,神情沒往日那麼冷淡,回道:“只是些撒潑無賴的庶民,還好。”
“瑞哥兒也沒事吧?”鄧環娘也知曉鄭澤瑞的性子,擔心他跟人動了手。
鄭澤瑞正對著明玥擠眉弄眼,聞言便說:“那攔路的好些個都是婦人,喊叫的厲害,剩下那些若是真打將起來,我正好。。。。。”
明玥站在鄧環娘身後朝他一捂嘴,鄭澤瑞便不說了。
鄭明珠和鄭澤瑞對面坐著,聽鄭澤瑞的話頭便嗔怒地看了他一眼,倒沒瞥見明玥的動作,只起身行了個禮:“那母親先歇著,我和瑞哥兒回去梳洗過了再來。”
“顛簸了一整天,快些去吧,梳洗完先用些點心墊墊肚子,等下開宴怕是要晚些。”鄧環娘柔聲說到。
二人退出來,明玥便也跟著出了正房,鄭澤瑞一路上沒找到人分享自己的激動心情,這會兒就迫不及待的顯擺說:“你知道我們遇上誰了麼?”
明玥半點頭:“剛剛你們進府的時候,有丫頭來報過了,說是一隊黑騎衛護著回來的,威風的緊呢。”
鄭澤瑞嘿了一聲,說:“她們懂甚,黑騎衛又豈止是威風而已!”
明玥笑道:“是,聽聞黑騎個個驍勇無比,四哥向來敬慕英雄,今兒可是覺得很投緣?”
鄭澤瑞意外的看了明玥一眼,剛要說話,鄭明珠在旁邊道:“你自己個兒是鄭家長房嫡子,光是這個姓氏就有多少人仰慕,他們敬慕你倒是真的,你可別與他們混在一處。”
鄭澤瑞看了姐姐一眼,剩下的話雖咽回了肚子裡,心中卻不以為然,他暗暗朝明玥比了個手勢,意思是等下要與黑騎比試比試,明玥也回了個手勢,意思是——我賭你能贏,贏了把青犴犬給我養兩天。
鄭澤瑞一揚眉,滿懷信心的去更衣梳洗,然後奔到外院找黑騎某號了。
明玥回了東廂房,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面,她把紅蘭叫到跟前問:“大亮哥怎麼說?咱們先前散出去的話可有人去打聽了?”
紅蘭今兒得了假回家,才剛換了衣裳過來,聞言回道:“姑娘估算的不錯,前後有三撥不同的人去賭坊裡打聽了,都是按咱們的話傳的,亮子尋了人在那守著,姑娘放心。不過真不算是冤枉了長嶺那小子,亮子打聽過,他還真是欠了好幾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