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妃一眼,太子妃便有些微醺的起身說:“我有些醉了,回去更衣,片刻便來,夫人們隨意。”
薛嬌瞧她像是酒意上頭,便忙起身道:“我陪表姐一併去。”
崔婧扶著她的手,“走吧。”
過了盞茶的功夫,太子妃回來了,薛嬌卻沒跟著進來,不過殿里正熱鬧,也沒人注意。
太子叫人端了個托盤了,裡頭放了幾塊古玉,正指著崔翊和裴雲錚笑道:“偏你兩個偷懶,躲在這殿裡喝酒,咱們想見識見識那能中雀屏的箭法也不成,現下換了物件來,瞧瞧可有想頭兒麼?這些東西都是打陳吉那老賊的府裡搜出來的,陳吉老賊半輩子便愛這些,倒真有幾件稀罕的。如今揀出來,若誰能射中,東西自然就歸誰。”
宮人端著托盤叫眾人看過去,陳吉搜刮了半輩子,確實有些寶貝,這裡有塊血絲玉,甚至能隱隱瞧見“血絲”流動,可見養的頗好。
然而,裴雲錚的目光卻停留在一對並不怎麼打眼的玉璜上,他緊蹙著眉頭,起身道:“這是……”
“都是打陳吉府裡挖出來的”,太子喝了盞酒道:“雲哥兒瞧上了哪個?”
裴雲錚面容微肅,伸手一直那玉璜,“這個。”
——這是他父親生前隨身所帶之物,他想法子殺了陳吉,卻沒能進府裡尋得此物,不料今日見著了。
太子笑道:“你先剛與容哥兒偷懶,現今卻不成啦,要得東西得拿出些真本事來,贏了自是你的,你今兒未帶弓箭,便將本宮的借你一用。”
裴雲錚一抱拳,做了個請的手勢。
太子哈哈一笑,便將玉璜交給宮人,過了會子眾人便見那玉璜上綁了根綠色的羽毛,被掛在箭靶上,箭靶則是後撤百步有餘,最後高高的墩在一堵矮牆上。
——平射或低射都容易,然箭靶愈高愈靠臂力,更何況這距離已近兩百步,要射中一根隨風而動的羽毛實在不易。
一時沒人吱聲,太子挑挑眉,“雲哥兒,成麼?”
裴雲錚抬弓瞄了瞄,漠然道:“試試。”
殿裡,滕王妃過來拉著明玥的手端詳了片刻,笑說:“我心裡覺著與鄭姑娘頗是親近,一直想和姑娘說會子話卻沒得閒,姑娘也與我去瞧瞧?”
明玥暗覺奇怪,在方才之前,滕王妃待她與鄧環娘也只是十分客氣而已,要說親近,也是打剛剛才有一些,但她一時想不出其中原因,便看了看葛鳳棲。
葛鳳棲那般愛熱鬧的人,這會子卻坐在位上不動,只是看了眼滕王妃,似是有話要說,但太子妃過來了,她便揮揮手道:“我有些頭暈,你們先去。”
太子妃忙道:“四妹無事麼?”
葛鳳棲一手撐額,有點兒不耐煩地揮手,太子妃顯然也有一點兒怵她,不問了。
於是明玥只好跟著太子妃崔婧和滕王妃賀蘭蕙一起出了殿,賀蘭蕙親熱地拉著她的手,偶爾問一兩句燕州的風土,崔婧只在一旁笑吟吟地聽著。
殿外正是屏氣凝神,她們一出來即使腳步很輕卻也惹得眾人回頭,裴雲錚也回頭看了一眼,隨即正過肩膀,拉弓,搭箭。
嗖!嗤!箭如疾風,精準地射向那一個晃動的綠點兒,勁力之大,竟是使得那箭靶晃了一晃,哐蹚一下倒過牆去!
人群中立時爆出喝彩聲:“好箭法!雲哥兒!”
於此同時,明玥感覺賀蘭蕙在她掌心寫字,第一個字她沒感覺出來,第二個字簡單,一寫完明玥就認出了,——是個雲字。
明玥抬眼看他,賀蘭蕙在她掌心輕輕點了點。
太子在前面撫掌道:“果然精準!雲哥兒贏了,東西是你的了,去取罷。”隨即叫了個宮人領著裴雲錚去了。
殿內傳出些微的叱責聲,太子妃領人進來一看,是丫鬟將酒水灑在了葛鳳棲的衣裙上,葛鳳棲本就有些頭暈,這會子更大發脾氣,崔婧忙過來訓了那丫頭幾句,親自扶著她道:“妹妹莫氣,剛吃了酒,當心傷身子,明兒我賠妹妹一套衣裳,是嫂嫂照顧不周了,眼下我先帶妹妹去更衣罷。”
葛鳳棲甩了甩袖子,皺眉道:“罷了罷了,都笨手笨腳的!我自己去,這府裡我又不是沒來過!”她一面說一面有些打晃兒,顯是醉了。
崔婧忙扶助她,葛鳳棲推了她一下,又站穩了說:“阿玥,你同我去更衣,不要她們,笨!在西側,本公主知道!”
崔婧被她推了一下,心下有些不高興,也便不堅持自己送了,囑咐身邊的女官說:“靜枝,去吩咐人煮些醒酒湯來,公主更完衣後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