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子雅:“滕王爺……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葛慶之伸了個懶腰,啃一口蘋果,“嘿嘿”。
屋裡的女眷們紛紛撫額,已不忍再看了。
裴雲錚無情地關上窗子,漠視眾人。
葛鳳棲叉腰道:“看甚看,這是弄新婦哩,不拘常理,坐回去唄,裴公子。”
大齊沿襲大周,民風開放,自來有“弄新婦”一說,也是為個熱鬧,裴雲錚情知躲不了,只好拉著明玥坐回床榻上,暄大嫂子過來將最裡層的紗幔放下,紫紗氤氳,立時將裡外隔成了兩個世界。
明玥一手還被裴雲錚握著,略有些不自在,葛鳳棲已在外頭幽幽道:“今兒是喜事,就請二位將自己身上的物什拿個十來件的下來吧,叫咱們都沾沾喜氣。”
阮瑜還在那補充道:“耳鐺兩隻算一件啊。”
裴雲錚:“……”
明玥第一反應是後悔死了,早知道剛才不摘那幾件頭飾了,如今她頭上只有一對簪子和幾隻花鈿,算上耳鐺、手鐲也不過湊了五件,簡直欲哭無淚。
裴雲錚看了看,說:“我來。”
他解了腰間的玉佩,想了想,又將靴子也褪了,然後去摘發頂的玉冠。
“等……等等”,明玥道:“我這還有兩件。”——她去了霞披和繡鞋。
算來算去還差一件,裴雲錚默了默,一手將腰帶拽了下來。
阮瑜在外頭一件件的數著,女眷們吃吃地笑,紗帳裡,裴雲錚外袍散開,挺淡定地衝著明玥笑。
明玥覺得他大概喝醉了。
阮瑜數完在外面拍手道:“勉強夠啦。”
明玥剛鬆下一口氣,便聽賀蘭蕙說:“雲哥兒,我方才放了一樣東西在新娘子身上,忘了在哪,你給找找啊。”
明玥:“……………”——這滕王夫婦兩個真是到處都是坑!
裴雲錚看她一臉要哭的表情,便側過身來小聲問:“是甚麼東西?在哪裡?”
“是個玉墜子”,明玥作難道:“在、在……”
她不說裴雲錚也大抵明白了,定是貼身戴在胸前的。
明玥有苦難言,那玉墜兒的掛繩有些長,堪堪到了……那難說的地方。
裴雲錚微湊近了些,見她雪白的脖頸上有條紅繩,忙稍偏開眼,說:“你莫動,我依著紅繩將墜子拽出來就好。”
明玥咬唇嗯了一時,裴雲錚恐細細的繩線割傷她,便將自己的手掌墊在她的脖頸處,他的手掌有些涼,明玥微打了個寒顫,二人呼吸交錯,一時都沒說話。
眼瞅著玉墜兒就要被拿出來,裴雲錚手中的繩線一輕,——紅繩斷了。
明玥:“……”她簡直連掐死滕王妃的心都有了。
裴雲錚也微微紅了臉,明玥一咬牙,扭身解開衣襟,自己將玉墜掏了出來。
鴛鴦墜子已捂的溫熱,在裴雲錚掌心泛著溫潤的光,賀蘭蕙掩嘴笑道:“這是作弊了呀。”
裴雲錚哼道:“當初王爺……”
賀蘭蕙立即改口:“好啦好啦,咱們也熱鬧夠了,許他們早些歇這吧。”
女眷們也樂夠了,又各得個大紅包,這才擁著葛鳳棲和賀蘭蕙笑呵呵走了。
裴雲錚出門去送,過了良久方回,再進屋時已換了一身衣裳,頭髮溼溼的,顯然已沐浴過。
明玥也已洗漱更衣,略有些拘謹地坐在床邊,方才有一位老嫫嫫進來,備好了白綢。
裴雲錚將紅蘭和青楸打發出去,說:“若要甚麼,我拿與你。”
明玥低著頭,心想抬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罷了,便道:“嗯,我不要甚麼,你…你要喝水麼?”
“不”,裴雲錚笑了下,隨即將屋中的燈都熄了,只留下兩隻手腕粗的紅燭,說:“那便安置吧。”
明玥心裡頭默唸著淡定淡定,一面儘量平靜的在裡側躺下,裴雲錚探手將帷幔放下來,窗裡一暗,只剩下二人的呼吸聲。
明玥的眼睛一時還未適應黑暗,只覺裴雲錚是在自己旁邊躺下了,不過只是躺著,並沒有什麼動作。
明玥等了半晌,有點兒困了,正迷糊著要睡時,裴雲錚側過身,一手穿過她脖頸下,一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往懷裡帶了帶。
明玥迷糊著“唔”了一聲,臉上覺著癢癢的,裴雲錚帶著灼熱的氣息輕輕吻了過來。
明玥驀然清醒了,下意識躲了一下,躲完立即覺得不妥,她不想在新婚頭一天便與丈夫生了嫌隙,忙帶著點兒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