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錚一眼,裴雲錚抿著唇,抬手在她亂蓬蓬的頭上輕輕拍了拍;說:“小妹;莫要鬧脾氣了。”
許令傑和阮子雅同時扭頭看了明玥一眼,自進了城;這自戀二人組便跟換了個人似的,目光深沉,一臉嚴肅;明玥面無表情的默了默,偏開頭低低“嗯”了一聲。
先前在城外要上前與裴雲掙說話的那人便跟在後面抱拳道:“知道裴都尉到了,城守大人正等著呢。”
裴雲錚冷著一張臉勒馬側身,眯著眼睛掃了說話之人一眼,那漢子稍稍退了半步,阮子雅在一旁揚著下巴冷哼道:“裴大人今兒是回府,按旨意,後個兒才上職!”
“是”,那人擦了擦汗,顯然是識得阮子雅,也知曉阮家的聲望,因而並不敢有所怠慢,為難的說:“屬下也知裴都尉剛進城還未曾入得家門便來請是不近情理,可是幾位方才也看到了,城外的流民實在太多,城守大人也是急著商量出個對策,這才讓屬下一見了裴都尉的令牌便立即請過去,還請幾位見諒。”
“哈”,阮子雅笑了聲,“甚時候處置流民也是都尉之責了?咱們這一路,是起巡查之責,與州郡的守兵都不相干。”
“這個、這個……”這漢子本就是不善言辭,其實細較起來,每三處州地都有一路都尉所領的衛軍,這十二路衛軍直接受皇帝指派,首領都尉雖只有從四品,但手握天憲,對其所巡查的州郡官員皆有監察之權,同時,也有協助之責。
因而如眼下城外的流民之事,也不能說與裴雲錚毫無關係,但阮子雅一向霸王慣了,說話又自帶一股氣勢,直將這人給噎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領著一隊人杵了半晌才道:”除了城外的流民,我們大人還另有要事與裴都尉相商,裴都尉回府稍事歇息後,還請與我們大人見一見。”
阮子雅哼哼兩聲,翻了個白眼,這洛陽城守是最後半年的任期,萬事不想擔責,見裴雲錚年輕,又是新得的都尉之職,自然想著法子要他出頭。
裴雲錚淡漠的看了那漢子一眼,倒沒多說,只轉身打馬,邊走邊道:“晚些我自會過去。”
那漢子悻悻的,只好先去回話。
幾人一路到了裴府,明玥心裡著急,不禁道:“裴表哥說了兩個時辰後帶我去找人。”
裴雲錚看看她,點頭說:“你與東原在府裡稍等,我見過母親後需得出府一趟,眼下流民擁堵,丫頭們沒找到你之前,應不會離開洛陽城外。”
明玥想了想道:“要讓流民分散也不難。”
許令傑咋呼:“你有法子?”
明玥道:“也是一時之法,解眼下之困罷了。流民求的是個餓不死的保障,城裡城外的,只要洛陽城眼下無人攻打,他們倒是無所謂。”
說著,將法子說了。
阮子雅聽完訝道:“咦?怎和雲錚說的八九不離十,你兩個是不是商量過了?”
明玥笑笑:“一時心急,明玥賣弄了,這些幾位自比我一個閨閣女子懂。”
裴雲錚搖頭:“表妹想得比我細緻的多。”
說罷稍頓了下,轉而有點兒不自然的道:“只是眼下委屈七表妹,頭一次到裴家便這般……”
明玥知曉他的意思,她正巴不得不要去驚動裴夫人,否則縱使今日無事,但人多口雜,難免不出麻煩,遂擺手道:“裴表哥毋需說這話,今日是我冒昧打擾了,不便去給夫人見禮,日後若有機會,定得請夫人見諒。”
裴雲錚略微頷首,深深看她一眼,也不多說旁的,出來與一個老嫫嫫交代幾句便立即去見過裴夫人,之後未做耽擱,讓許令傑留在裴府,自己則與阮子雅前往城守府。
路上阮子雅便道:“我瞧著這位朱大人也未必有甚麼要事,眼下他最大的事便是城外的流民了,八成是既不敢放人進城又恐流民在外生事,如今把咱們叫了去,說得好聽,是與你商量,到時若是有事,準得一股腦兒推在你身上。”
裴雲錚挑眉笑了笑,說:“不然他如何這般著急,自是恐天黑了城門還不開,流民鬧事。”
“既然知曉,你怎的還這般送上門去?”阮子雅懶懶道:“再者說,咱們的三千兵馬明日才到,即便要出兵鎮壓,也得是他們守城的兵馬。咱們在高句麗是打屍體堆裡爬出來的,跟野人似的熬了一年回來,可不是耍這些花架子。”
“將流民關在城外不是辦法”,裴雲錚道:“要麼放人進城,要麼給他們尋個旁的去處。”
“我知道了!”阮子雅一拍大腿,“這廝是想讓咱們自反軍手裡攻回一個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