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堪不了大用。”

“是這樣,我準備參加科舉,自然要先採購筆墨紙硯。”瑾瑜開門見山。

“哦?”陳君然覺得驚奇,也理解窮苦人家的苦衷,“若是如此,二狗哥光買筆墨紙硯只怕不夠,我這次回家帶了四書與詩經,可以借與你謄抄。”

“如此甚好!”瑾瑜順水推舟接下這個人情。

在現代雖然看過四書五經,但並未深究,如今他若是花錢去買書,還得存許久才買得起。

賣文人用具的鋪子是一個很小的門店,名為墨染閣。

雖然附近幾個村子都到這裡趕集,但大半是窮苦人家,不至於遍地讀書人,筆墨紙硯銷量不大。

瑾瑜問了價格,計較著兜裡那塊碎銀能買些什麼。

裝訂成本的光滑潔白紙質需要五十文一本,竟比食鹽還貴了十餘文,粗糙的紙張三十文錢一沓,硯臺一百二十文一方,墨三十文一塊,毛筆分硬毫,兼毫,軟毫,都是以竹做筆桿,動物毫毛做筆尖,六十文一杆。

瑾瑜摸了摸兩種紙質,劣質草紙顏色泛黃,表面粗糙,好在韌性尚可,不至於暈染沾水就破。

“麻煩給我拿五沓草紙,一支硬毫筆,兩塊墨。”因囊中羞澀,瑾瑜沒有選優質紙張和硯臺,目前暫時克服一下困難,待日後再說。

陳君然算是老主顧,他帶著瑾瑜來買東西,店家收錢的時候還給瑾瑜便宜十文錢,本該二百七十文,只收了二百六十文。

瑾瑜對此自然喜聞樂見,如今他窮得叮噹響,能省一文算一文。

“二狗哥,嫂子,小弟還有事,就先行告辭,你回去後直接來我家拿書。”陳君然帶瑾瑜買了東西,和瑾瑜和冬青告別。

“多謝。”瑾瑜打心底感謝陳君然,作為清水溝唯一的秀才,不驕不躁,心腸熱忱。

目送陳君然離開,瑾瑜掂一下重了不少的錢袋,他一小塊碎銀拿去付錢,店家用小秤稱了稱,找給他一大串銅板。

冬青問道:“你還剩二百四十個銅板,接下來要不要買些肉回去?”

“冬青。”瑾瑜沒有回答,而是一本正經叫了冬青一聲。

冬青不明所以,“嗯?”

瑾瑜拉起冬青的手,把剛剛買的毛筆交到冬青手裡,“我兌現承諾買了紙筆,從今而後你就是我的先生。”

冬青看了看手裡那杆劣質毛筆,“你自放心,我說過教你識文斷字,便不會食言。”

瑾瑜直直看著冬青的雙眼,“我的意思是,留下來,我知道你一直在尋找離開的機會,但你說過在這世上已無親無故,我們同為無根草,何不一起紮根相互依存?”

冬青垂下眸子,捏著毛筆的手緊了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容易認真,被二姑娘發賣過一次,不知道自己能否經得住再一次背叛。

畢竟人心隔肚皮,冬青與瑾瑜相處不過數日,雖瑾瑜不招人厭煩,待人溫和有禮,可二姑娘又何嘗不是?

十年的主僕情分,二姑娘明知被髮賣的僕人會是什麼下場,依然毫無預兆將她發賣給了人牙子。

“留下來。”瑾瑜知道冬青的顧慮,“我會撕毀你的賣身契,設法解決你戶籍的問題,不勉強你與我成就夫妻之實,你名義上是我李瑾瑜的妻子,我們就是一家人。”

冬青神色動了動,“撕毀賣身契……”

她六歲入奴籍,從來都不是自由身。

瑾瑜點頭,“對,撕毀賣身契,找一戶清白人家入籍,以後你就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再沒人能夠限制你的自由,不用逃跑,只需一道路引,黎國之境皆可去得。”

冬青緊咬貝齒,過了片刻才道:“我要親手撕毀賣身契,賣身契一毀,我便留下來。”

就算她能順利逃走,改名換姓,賣身契也如同懸在頸上的一把刀。

如今能撕毀賣身契,擺脫奴籍,光明正大行於世間,有何不可?

沒有了賣身契,她便不再低人一等,不再是李家的所有物。

“成交。”瑾瑜莫名鬆口氣,才發現自他提議冬青留下,便渾身緊繃。

他是異時空的一縷孤魂,得知自己穿越成窮苦農夫的事實,並非像表面那般淡然從容,他的心底充滿對未知世界的懼怕。

只因為醒來時身側躺著的少女,淡化了心裡的恐懼,從而不至於空虛孤獨。

瑾瑜不想冬青離他而去。

“那……我們去買一些肉,回家吧。”冬青緊緊握著瑾瑜遞給她的筆,轉身往賣肉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