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如汪水，如寒星，卻有說不出來的清澈和期待，他本想說那位其實什麼都不缺的，這話卻頂在喉間上下不來。紀格非摸摸她紮起來的小啾啾，目光落在對面碩大的廣告牌，輕聲道：“他年紀不小了，買點冬蟲夏草吧。”

江星瑤笑了笑，雙手貼著他的胳膊，“走吧。”

兩人過了馬路，在對面一家大的藥店買了兩盒冬蟲夏草，再返回酒店。

推開酒店美麗的旋轉門，入目是裝修奢華的大廳，上方華麗的水晶吊燈，璀璨的燈光有些刺目。託了紀格非的福，江星瑤第一次到這種豪華酒店吃飯，本質上她還是那個在街邊擼串的窮學生，她忍不住湊近男人的耳邊，輕聲道：“這裡應該挺貴的吧！”

紀格非又笑了，同樣小聲道：“他付錢。”

他從前是單身，沒有什麼太大的花銷，慢慢的也就變得節儉，現在跟江星瑤在一起，她也不是什麼虛榮的人，兩人還是沒有太大的花銷。

也不對，戒指和婚紗是目前花銷最大的物件了，但這錢他是掏的心甘情願。

紀格非頓了頓，“走吧。”

走到電梯時，江星瑤看到一側有一家婚紗店，白色的婚紗脹著瑩潔而純淨的光，她便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婚紗是女人心底一個溫暖柔情的夢，然後等待著有人將夢喚醒，所以上月聽到紀格非早就在準備婚紗，她才那麼的開心。

想到這，她不禁抬頭看著紀格非，也不知他說的怎麼樣了？

還未待深想，兩人已經進了電梯，江星瑤便忘在腦後，轉而對著鏡面擺動著身體，看看有什麼不合體的地方，心裡升起緊張和期待的混合感。

她想了想，拿出手機，把鈴聲調到靜音，這才安心下來。

紀格非捏捏她的小手，“放心，有我呢！”

“嗯。”

對於紀修來說，這是第一次同兒子這麼近距離的相處，心裡也是既緊張又期盼，所以在著裝上顯得很是慎重，一身高定的西裝，欣長優雅，越發清逸儒雅。

坐定後，江星瑤細細觀摩，紀格非的五官跟他如出一轍，臉部輪廓基本相似，看樣子是肖父多一些。不過這個年紀，還能保養的這麼年輕，也是挺不容易的。

紀格非把禮盒推過去，輕聲道：“給你的。”

紀修欣喜若狂，笑的合不攏嘴，把禮盒放在自己面前，歡喜的摩挲著，“好，好，好。”

江星瑤也放鬆了下來，道：“叔叔好。”

清脆的女聲讓紀修回過神來，他抬頭看向聲源處，那是一個看樣子年紀就不大的女孩，氣質稍顯稚嫩，柔順的烏髮扎著時下很流行的半丸子頭，只是一件簡單的白色連衣裙，素淨端莊。

前些日子兒子主動找上門來，他難掩激動，卻是為了提親一事，心下本該否決，畢竟以他的條件值得更好的，卻因著這麼多年不聞不問，那番不經思量的話也無法說出，於是便有了今日的聚餐。

事實上，這也是他要求的，總該瞭解一些，他才能放下心，覺得自己的罪過少了一些。

紀修看著身側的空位，目光一黯，她本來的，卻不願。

須臾，他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面上帶笑，“你好。”

“這家飯店味道還不錯，有什麼想吃的？”

江星瑤伸出一隻手，在桌下捏捏紀格非的大腿。

她從來沒吃過這麼尷尬的一頓飯，無論紀叔叔說什麼，身邊的男人都是簡單粗略的“嗯，”眼看著紀叔叔臉上的笑意越發勉強，她又不好插嘴，便暗中示意他顯得熱絡點。

誰知，紀格非根本不搭她，他湊過來，小聲道：“想去廁所？”

她一時無語，腹中倒真有幾分感覺，順從的出去了，想著把空間交給兩人，也好私密的談著事情，說不定關係真能緩和些。

即便真的保養得宜，可是歲月從來不會眷戀某一個人，還是在他的髮鬢染上了無法磨滅的印記。大抵是外公的生病，讓她對生命有了不一樣的感慨，把握當下，不要留下遺憾。

唯一的女孩一走，空氣中頓時瀰漫著靜默而冷冽的氛圍，紀修動了動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哀默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禮盒上，才慢慢有了幾分溫和。

紀格非喝了口白開水，潤了潤嗓子，輕聲道：“這個暑假我們就訂婚，爸媽那邊我已經做好工作了，只要你空出一天時間，兩方家長見個面，討論一下具體事宜就好。”

“雖然是訂婚，但也是念著她年紀小，一切都按照結婚的來，房子車我都有，這些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