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走了。”
“早點回來。”
程雋孤零零地站在門口,彷彿阮啾啾拋棄了他一樣。阮啾啾被盯得有些不忍,正想著要不要安撫一下他,就在這時,程雋慢吞吞地道:“樓下的炸雞店晚上不送外賣,我不想下樓,你回來的時候幫我帶一份。”
阮啾啾:“……”
程雋:“要甜辣醬和蛋黃醬。哦,再加一份薯條,一瓶可樂。”
阮啾啾:“……”
程雋:“我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阮啾啾:“……”
鏗鏘二字甩給程雋這個狗男人。
“再!見!”
老孟自己開著車,正好接阮啾啾。阮啾啾有些不好意思,幸好老孟是順路,她便給老孟發了地址。老孟來得早,隔著很遠阮啾啾看到一輛風騷的寶藍色寶馬,車身兩側噴上彩繪,不知道是什麼卡通人物。
這輛車極其地惹眼,來來回回的路人又回頭多看幾眼的,也有拿出手機拍幾張照片留作紀念的。
老孟坐在駕駛座上說:“我還怕你找不到呢。”
“怎麼可能找不到。”阮啾啾繫好安全帶,“你的車就是舞臺中央最靚的仔。”
老孟把這當做誇獎,哈哈地笑了一聲。
“我真沒想到你們兩口子住在這麼普通的樓上。安全係數不太高啊,有意願的話還是換個高階公寓,這年頭壞人不少,別把世道想得太單純。”
“嗯,我知道了。”
阮啾啾怎麼能說,這棟樓對於程雋來說,不僅僅是一棟房子這麼簡單。於他而言,或許承載著許多不堪回憶的往事。
“小美女今天穿得真好看。唉,可惜我兒子還在讀書,要不然就讓你等等他了。你家裡面還有好看的妹妹嗎,給我留幾個。”
阮啾啾:“??你怎麼說得跟拐賣人口似的。”
兩人一路上聊著天,準確來說依然是老孟單方面的轟炸模式,絮絮叨叨地跟阮啾啾講春季的漫展有多好玩。阮啾啾聽得頭暈目眩,幸好距離聚會的那傢俱樂部不遠,她下車的時候,就像是安迪從肖申克監獄逃出來,恨不得雙手伸開迎接新鮮而自由的空氣。
小聚的地方是私人俱樂部,進出都會出示會員卡,阮啾啾看得新鮮,一路上跟在老孟身後,努力讓自己表現得不像是個鄉巴佬。
老孟被她拘謹的模樣逗樂了:“沒事的,你別緊張,都是一群好朋友,性格挺活潑的。”
“呼……”
阮啾啾長出一口氣:“好的,我知道了。”
侍者將他們兩人領到其中一個房間,走廊裡安靜無聲,就像沒有人似的。阮啾啾按捺住緊張的心情,侍者推開門——
坐在沙發上的幾人紛紛回頭,每個人臉上都貼了一堆紙條,那場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阮啾啾震驚與茫然之際,差點兒笑出來,被她速度極快地憋回去。
老孟倒是絲毫不給面子地哈哈大笑:“你們幾個人又玩牌。”
“這不等你們呢嗎。後面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啾啾小鳥對不對?小姑娘怎麼這麼漂亮啊?快過來快過來,中間的位置是留給你的。”
幾人興奮地擺手,果然如老孟所說,絲毫沒有架子,甚至熱情地過分。
阮啾啾坐在沙發中間,如坐針氈。除去老孟之外還有三個人,兩名中年男人,一名略顯年輕的女人,老孟分別向阮啾啾介紹他們的身份。看著不起眼,一個個卻是同行中高山般的人物,其中的老魏因為私人原因幾乎要半隱退,他的作品千金難求。
阮啾啾得知他曾經為國漫做出的貢獻,不由更加恭敬。
“哎呀,別這麼拘謹,小心被貼紙條咯。”
老魏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紙條被他吹得上下飛舞,阮啾啾一時間也嚴肅不起來,囧然地望著他們。
老孟笑呵呵的:“我都說了,一群老小孩。”
他的話受到三人一致唾棄:“呸!你才老,我永遠十八歲。”
“就是。”
在他們時不時地攙科打諢中,阮啾啾漸漸放鬆下來。幾人對她好奇心滿滿,問了阮啾啾很多問題,其中諸如她從哪畢業,師承何人的時候,阮啾啾都回答不上來,只得含含糊糊地說是自學。
“你的作品有靈氣,小姑娘以後發展的前途很大,不一定要做遊戲。”
“那做什麼?”阮啾啾一愣。
老孟岔開話題,說:“這糟老頭子壞得很,總勸人改行,你別聽他的。咱們今天不聊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