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顧遊竟然跟嫂子認識。塗南和焦樊的眼神古怪，在他們的想象中，程雋頭頂著一頂十噸重的綠油油的帽子，還是顧遊親手給戴上去的。

“……”

顧遊沉默片刻，半是驚訝半是疑惑地確定道：“你，難道是啾啾啾？”

阮啾啾一驚：“你是？”

他跟著笑了，非常客氣、也有些遺憾地亮明身份：“故國神遊。”

整個遊戲的人都知道故國神遊對啾啾啾有那麼點意思，塗南幾個人吃了大瓜，知道啾啾啾是嫂子，此刻的場面讓他們倆有些尷尬——完了完了，顧遊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老闆的老婆，讓他進嘉澄，無異於引狼入室啊。

阮啾啾望著他，一時間竟有些發懵。

遊戲裡隔著一條網線，彷彿大家都不是真實的存在。而現在，顧遊就那麼鮮活地站在他的面前，阮啾啾還記得他接下來幾年榮耀的經歷，記得他受過的傷痛和表白，一瞬間彷彿有一根線，徹徹底底地拉扯著書中的人物到了面前。

程雋在書中只是聊聊側面提過幾句，不像顧遊，阮啾啾可是見證了他和徐碧影的感情之路。

當時的阮啾啾就覺得顧遊配徐碧影可惜了，一肚子吐槽無處發洩。

現在想想，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啊。

她竟然在一本里！

其他人可不同了。他們只看到阮啾啾定定地盯著顧遊不放，眼神複雜，塗南更是暗暗叫糟。小嫂子該不會真的對故國神遊有意思，不過想想也是，老闆木訥不解風情，一看就是被動型人格，哪有故國神遊這種暖男吸引人。

顧遊說：“這麼巧，不如我們一起吃……”

程雋忽然伸出手幫阮啾啾拎起購物袋，打斷了顧遊接下來的話。

他的身體正好擋住顧遊，語氣溫吞地開口道：“回家。”

阮啾啾眨巴眨巴眼睛：“啊……好。”她也想回家，被這麼多人盯著讓她有些不自在。

兩人先行一步離開，安柔的臉上掛不住，素有溫柔美人之稱的她臉上淺淺的笑意沒了，直勾勾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好看的唇形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眼神竟有些凌厲。

她不信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了！她更不信程雋會愛上那樣的女人！

“真沒想到啊，竟然是個大美人。”

“是啊……唉，別提了，我羨慕嫉妒得快要哭了。”

顧遊望著他們的表情，若有所思。

他問道：“那個老程，就是李斯特。”雖然是詢問，語氣卻是肯定的。

塗南說：“記得保密。”

顧遊：“放心，我不是嘴碎的人。”

他微微一笑，腦海裡卻是阮啾啾嬌俏的笑顏，和伸出的嫩生生的手指。一時間，有些晃了神。

兩個人一走，剩下的人也沒了吃飯的心思，潦草付錢退場。塗南跟顧游回去，打算路上再跟他聊聊，而焦樊自告奮勇地開車帶安柔回去。

安柔一路上都沉著臉。她一想到程雋此刻跟那個女人一起回家，嫉妒心簡直要將她徹底吞了。

程雋她還是有幾分瞭解的。

他說“回家”，想必是把阮啾啾當做家人看待了。

焦樊隔著後視鏡看了一眼安柔，小心翼翼地問：“安柔，你身體不舒服嗎？我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坐在後排的安柔忽然放輕了聲音問道：“你說，我跟那個阮啾啾，哪個更漂亮？”

焦樊是個粗神經的直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當然是嫂子長得漂亮啊，萬里挑一的大美人！不過，”他放軟了聲音，“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

“……”

安柔被他的安慰差點氣的半死。

*

這邊，並非眾人想象的琴瑟和鳴，愛意滿滿。

一路上都很尷尬。

阮啾啾沒事人似的坐在計程車上，身旁的程雋沒有說話，兩人都很沉默。心虛愧疚之餘，阮啾啾決定打破沉默：“那個……我看你都沒有吃兩口，你不餓。”

程雋幽幽回答：“沒事，湊活一下。”

阮啾啾：“……”

行的，這下被抓住把柄了，算她倒黴。

阮啾啾清了清嗓子，打算將功折罪：“那要不要我給你做點吃的？”

程雋幽幽說道：“湊活吃點就行。”

阮啾啾：“……”

她還是閉嘴。

她默默別過頭，望向車窗外。計程車裡有些悶熱，阮啾啾轉下車窗，留出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