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走親戚的年禮都還沒買,過年的肉菜什麼都沒準備,總不能過年了還日日稀粥吧。”說完瞄了孫氏一眼。
孫氏虎著臉回瞪了老陳頭一眼又轉頭朝陳三郎道:“老三,家裡有多少錢你大概也有數,這日子是過不下去了,都說年關年關,年年過年我都咬著牙像過關一樣難,操持你們上下老小這麼多張嘴吃飯。”
嘆了口氣又接著說:“本來家裡還有些積蓄,兩百文也能湊合過個年,誰知你家那玉芝,真是個賠錢貨!我不開口跟你們要過年的錢就不錯了,怎麼還想打剩下這幾十文的主意?你們三房想得倒是挺美!”
一通話憋得陳三郎和兆志的臉又氣又紅。要說這孫氏也是為了老陳家付出一切了,好歹拉扯了這麼多孩子長大沒賣兒賣女,也沒餓死一兩個,但是這個嘴真真的最是得理不饒人,明明做了好事卻總要冷嘲熱諷一回,明明心裡為了老陳家擔心卻一定要冷言冷語的刺刺人才能滿足。
陳家這幾個兒女對孫氏觀感很複雜,一邊感激她撐起了陳家帶大了他們,一邊又要時常忍受孫氏的喝罵。所以這幾個兒女對孫氏是尊敬有餘親近不足。哪怕最小的陳四郎,孫氏嫁過來時不過六歲年紀,完全可以養成自己的親兒子。但是孫氏根本不屑這幾個兒女對她的看法,她覺得自己對得起老陳家了,以後這幾個兒子自然要給她養老,對他們再好也不過就是指望以後有個養老送終的人罷了,既然所求的結果都一樣,哪裡不如自己過個痛快呢!
兆志見陳三郎被後孃堵的說不出話來,上前一步行了一個禮:“爺,奶,我爹孃自然是不敢讓爺奶出這個錢,只是想徵求爺奶同意,如果爺奶覺得這個事情做得,那我們借錢也會做起來,如果爺奶覺得不做得,這個事情自然就此作罷。”
孫氏一聽就嚷到:“我不管你們做不做,不耽誤家裡的活,不管我要錢就罷!”老陳頭也點點頭:“這樣這個生意家裡就不參合了吧,算你們三房自己的,但是錢要上交家裡一半!你們同意嗎?”
這對三房來說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了,本以為最多給他們一些零用錢,萬沒想到還能留下一半!陳三郎點頭如搗蒜。答應了就帶著兆志出去了。
孫氏看著陳三郎父子的背影皺了皺眉對老陳頭說:“你這老頭子怎麼突然這麼通情達理了?這沒分家的錢都應該交上來,你竟同意他們私下留下一半?”老陳頭舉著剛才啃了一口的麻雀繼續啃著:“玉芝到底是因為二房才遭了罪了,讓她三房自己攢點錢給孩子補補。再一個是老大媳婦從成親就沒和我們住在一起,老二媳婦更是光身嫁進來的,老四媳婦把自己的嫁妝把的跟眼珠子一樣,一分錢不往外掏。只有老三媳婦,唉。。。嫁到咱家帶的嫁妝這些年明裡暗裡也都補貼了家用了,用了兒媳婦的嫁妝錢我心裡覺得對不住他們吶。
你再看今日出頭的是誰,是兆志,這孩子讀書在鎮上學堂都數一數二,一個童生必跑不了,秀才也是可期的。以後這就是有功名的人了,我們何必在這點小事上給他使絆子,等他功成名就了也能記個我們兩個老的的好!”
孫氏細一想老陳頭的說法句句有道理,也就作罷了:“只盼著他們這個事能多掙點錢,交給我們的錢也能夠這一大家子過個好年吧。”
陳三郎和兆志笑眯眯的開啟小東廂的房門,剛邁進屋就看見一大三小盯著他們父子看,異口同聲的問:“爹孃(爺奶)怎麼說的?”
第10章 椒鹽
兆志賊兮兮的一笑:“你們猜~”急的兆亮兆勇差點撲上去抱住他。陳三郎從背後拍了他後腦勺一下:“鬧什麼鬧!看把你娘他們急的!”轉頭對李氏所:“爹孃同意了,並且只要我們交一半的錢到家裡就行了,就是。。。爹孃說他們不管這個事情了,也就是說他們不出本錢,我這兩天去鎮上找找有沒有扛大包的活計,幹個幾天掙些本錢,你們在家先收老家賊吧。”
李氏聽著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掙錢的生意就在眼前,憂的是冬天這貨運生意不好做,扛大包的活計根本找不到,不然陳三郎這一把子力氣早就去抗了。陳三郎這麼說必定是要打定主意去私下接一些二道販子的活計了。
扛大包也有一些攬了生意自己不願意做的,自己拿個大半的錢,把出大力的活轉讓給一些急需要用錢的人。只這錢實在太少,正經一天扛大包怎麼也有十七八文,但是接這種轉出去的活計可能一天只會給幹活的人六七文,但凡有一口飯吃得上的人都不會去接這個活。錢沒掙多少身體倒先累垮了可怎麼辦。
李氏心疼自己男人,轉身從炕櫃抽屜最裡面摸出一小塊紅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