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心中不知是喜是悲。腳底像踩著棉花一般,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老陳頭後面招待村長喝酒…
今日準備的菜著實不錯,老陳頭帶著陳三郎陳四郎陪著孫德祥在炕上一桌。
陳四郎有些食不下咽。這些年他忙活瞞著家裡到處撈錢,老陳頭從未說過什麼,他一直以為老陳頭是偏心他的,也一直以為三房的買賣日後他慢慢能摻和一腳。
萬沒想到今日竟被老陳頭突如其來的決定全都打破了!他看著笑的傻乎乎的陳三郎,臉上的憤恨幾乎要掩蓋不住,捏緊了手中的酒盅。
老陳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直接道:“老四,你若是有事就先去忙吧,這裡不用你陪客了。”
陳四郎猛然被驚醒,看著老陳頭警告的眼神強壓下心底的不平,堆起笑道:“沒事沒事,今日是三哥的‘大喜事’,我當弟弟的當然要陪三哥喝一杯,也敬村長一杯!”
說罷拿起手中的酒盅一飲而盡,陳三郎也陪著幹了,孫德祥卻不置可否,拿起酒盅抿了抿就放下了,意味深長的看了陳四郎一眼。
老陳頭看著不好,又怕四兒子得罪村長,遂指使他道:“你去灶房看看你娘還有沒有菜沒上,催催菜去吧。”
陳四郎只能悶聲應了下了地,喪著臉出了上房。老陳頭笑著舉起酒盅敬村長替陳四郎描補:“我這四兒子啊,捨不得他哥,臉色不好看呢。”
孫德祥笑了:“沒事沒事,誰家沒幾個這種‘兄友弟恭’的孩子呢。”
老陳頭和陳三郎都尷尬的笑著,只能連忙招呼他吃菜。
陳四郎出去以後再也沒回上房,老陳頭看孫德祥長喝的差不多了就讓陳三郎把他送回去。
玉芝摸出一小塊銀子趁孫德祥與老陳頭告別之時塞給陳三郎,小聲囑咐他待會遞給村長,別讓人家幫忙去鎮上蓋官印的時候白跑一趟。
待陳三郎走後,孫德祥摸出陳三郎塞在他手裡的銀子扔給王氏道:“我看這老陳家日後最有出息的怕就是三房了,你沒看到今日陳四郎那個樣子,恨不能撲上去搶了他哥哥的生意!”
王氏把銀子收好放在小木箱裡道:“你是不是又沒給人家好臉了?說你多少次了,別人家的事情你不要管,人家求到你頭上你再說不遲!憑白得罪人!”
孫德祥癱在炕上緩著酒氣:“一個是我真的看不慣這就想著佔人便宜的。再一個這陳四郎從看見我到了陳家就沒個好臉,那臉喪的能夾死蒼蠅了,這是甩臉子給誰看呢?”
王氏道:“任誰想法成空了都得落臉子,難不成還能笑嘻嘻的?”
孫德祥沒回答她,指著小木箱道:“看看陳家三郎,腦子活有底線會做人,這種人不發達誰發達!”
王氏這次倒沒反駁,贊同的點點頭。
且不說村長家如何議論陳家的人和事,待陳三郎回來以後,老陳頭又把三房一家子和兆厲叫到上房。
他讓兆厲仿著之前的分家文書寫了一份買賣關於三房明年才能搬出去,還有攤子上買賣一成交給上房的文書。
讓兆志念與三房眾人聽都沒問題以後,與陳三郎一人一個按了兩個大紅手印在上面。這家就算徹徹底底的分清楚了。
與孩子們的興奮不同,陳三郎回到小東廂還是有些行動遲緩,自己磨著步子上了炕,靠在炕頭不說話。
李氏心裡也頗有幾分感慨,見陳三郎這個樣子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他爹,樹大分叉,以後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掙多多的錢孝順爹孃!”
陳三郎聲音有些沙啞:“分家明明對我們來說應該是好事,爹臨分家還要了一成利我心裡也不高興。
但是不喜歡怎麼的,按了分家文書的手印我這心底真的不是滋味。我……唉……”
玉芝撲到陳三郎懷裡撒嬌:“爹,你別難過,我們還要在家裡住一年呢!說分家也不過是咱家自己做飯罷了,日日都能見到爺呀!”
陳三郎摟著小女兒心裡好受多了,看著一臉擔心的李氏和兒子們,自己給自己鼓勁,開口說道:“好了好了,就是心裡猛一下有點不舒服,芝芝說的對,除了自己做飯和之前也沒什麼區別!快點準備明日出攤的東西吧!面還沒發呢,天都黑了!”
幾人看到陳三郎打起精神了也安下心來,摸著黑忙忙碌碌的發麵不提。
轉眼間距離分家已經兩個月了,進入六月天漸漸熱了起來。油渣餅因為太燙也不好賣了,大骨湯基本上已經沒人喝了。煎餅餜子倒是還能維持平時的水平,可是每日的收入一下子跌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