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糕點鋪開是開了,但是依然只接定製,玉芝挑了兩個眉目清秀又識字的小二專門記錄每日上門定製的客人地址與數量。
鋪子里布置下幾張圓桌,幾把鋪滿了棉花墊子的舒適半躺椅,泡上幾壺各式茶葉,只用來招待這些前來跑腿的丫鬟小廝們。
丫鬟小廝們得了這個待遇,回去自然言語中帶出陳家鋪子的好來,傳來傳去陳家這個鋪子竟然變成了他們口中溫馨又神秘的地方…
這一切玉芝自然是不清楚的,因為過了八月十五有個最重要的事情——卓連仁要被砍頭了。
秋風乍起,路邊的樹葉掛在樹上搖搖欲墜,這日一大早,御林軍就押著李子善一行人去了午門,卓連仁自然也被帶著跟在後面,幾個月時間他像已經變了一個人一般,頭髮已經全白了,佝僂著身子表情麻木的走著,一點也沒有感覺到他這是要去送死,可能現在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單辰在家裡過完中秋之後就快馬加鞭來了京城,他要親眼看著卓連仁死!!!
單辰與卓承淮在法場外的茶樓二樓包了個包間,遠遠看到騷動的人群就知道他們要過來了,直接下樓站在了圍欄最前面一排等著。
看著步履蹣跚辨不出本來面目的卓連仁,單辰臉上控制不住的泛起一絲猙獰的笑意,這麼多年了,他終於見到了這一日!而且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卓連仁的親兒子辦到的!這對他來說定是痛上加痛!
這將近二十年,他也不是拿卓連仁一點辦法沒有,之所以等了這麼多年就是想讓承淮親手把他拉下來!這才是對這個畜生最重的懲罰!也是對妹妹冤魂最好的慰藉!
他含著複雜的笑看著卓連仁現在那悽苦的樣子,眼中綻出晶亮的光芒,死死的盯著卓連仁,看著他被押入法場,驗明正身,跪在劊子手面前,等待午時三刻的到來。
時辰到!看著劊子手抽出一眾犯人們背後的亡命牌扔到地上,舉起吹毛可斷的砍刀一用力!一排人頭“嘀哩咕嚕”的滾下來,刀口處幾息之後才噴出血來。
被這畫面刺激的內心激動不已的圍觀群眾大喊一聲:“好!!!”不知誰帶的頭,所有人都慢慢跪下,對著皇宮方向磕了個頭:“陛下聖明!”
單辰與卓連仁自然隨著眾人跪下,單辰的淚一滴一滴滴在這法場外的這一圈青石板路上。桑兒,承淮給你報了仇了!你的兒子親手給你報了仇了!你看到了嗎桑兒!
第197章 丁憂
卓承淮見舅舅渾身都在發抖,生怕他受了刺激出了什麼狀況,忙壓抑住自己內心複雜的情感扶住他小聲道:“舅舅如何了,不若咱們先回去?”
單辰拍了拍他的手:“不了,待會我要去尋禮部右侍郎,他們是最懂禮法的,問問你孃的嫁妝要如何要回來。你先去翰林院吧,與柏學士商議商議是不是要丁憂。”
卓承淮想了想也是,扶著單辰回了茶樓,把他交給單實等人,自己忙趕去了翰林院尋柏學士。
柏學士知道今日是卓連仁行刑的日子,雖然他之前與卓承淮簡單的討論過丁憂的事兒,但是具體還是要看卓連仁處斬前被宣佈的罪名到底是什麼再細細商議應該如何做,才能看清朝廷或者說是宣政帝的態度。
一大早他下了朝忙完了公事就在書房等卓承淮回來,終於等到了他,茶都沒上就忙問道:“如何?罪名是什麼?有沒有藐視朝廷這一項?”
卓承淮好容易才喘勻了氣道:“沒有沒有,罪名通報只是說了他與李子善勾結貪汙受賄和魚肉百姓。”
柏學士鬆了口氣:“我看這是因著他只是一個小小縣令,被關了這麼久已經被皇上忘了。既然沒有藐視朝廷與陛下這一項,那明日你就上個丁憂摺子吧。”
卓承淮尚未有實際職位,丁憂摺子一般禮部審批了就可,但是柏學士與彭顯的意思是讓他在宣政帝面前掛個號,否則丁憂過後有這麼個爹…怕是若是踏入官場的話宣政帝對他有看法。
且這次卓連仁的案子本應全家查抄,還是彭顯與禮部右侍郎從中斡旋才把卓承淮從這個泥潭拽了出來,趁這個機會沉寂三年讓宣政帝慢慢遺忘了也好。
第二日卓承淮就上了丁憂摺子,禮部郎中收到之後有些猶豫,按說這丁憂自然是人之常情,可是卓承淮這個爹,可是昨日剛被處斬的欽犯啊!要是他隨便就批了,日後會不會有什麼隱患?
右侍郎程臨安“正巧”路過,看著禮部郎中愁眉苦臉的樣子問道:“這是出了何事了?”
禮部郎中彷彿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上前拽住他:“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