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娜塔大人。”

娜塔猛然間停住腳步。

“……我不是。”

“您是。”教皇和普通人終究不一樣，在跪拜了女孩後，他便依照她的話站起來了。不過這並不代表他認同了對方的那句“我只是人類”的話。“您是希望之神在人間的化身，您既然隱瞞了自己的存在，那麼我們便稱呼您神使，有何不可？”

“糾正一件事好了，教皇。”凌正逸轉過身，一字一句道：“聽好了，我只是舉例子。就算我曾經身為神界的神明，現在的我也是*凡胎，人類生育了我、養育了我，我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人類，而絕不是你們所說的什麼神使，更加不是那荒謬可笑的神明人間的化身。”

“可是——”

凌正逸打斷了還在堅持的教皇的話，冷笑：“你們有見過被預言毀滅世界的神使嗎？你們想相信希望之神人間的化身是為了摧毀你們的希望而存在的嗎？”

她的話一出，教皇再也不敢說一句話。

“神使也好，神明的化身也好，這一切不過都只是你們的妄想罷了。”

“這個……可能是之前神殿人員弄錯了。”教皇不確定道，他現在也很後悔，他居然讓人給神的化身預言了。這也就算了，居然還是預言為毀滅者，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凌正逸知道說再多的話也沒用了，搖了搖頭帶著塔婭轉身就走，這一次，她再也沒有停止過腳步，哪怕離開了神殿，她依舊沒有回過頭。

“你真的是神明在人間的化身嗎，娜塔？”在快走到家的時候，塔婭將一直壓在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

凌正逸停下腳步，認真回答：“不是。”

不管去往多少個世界，不管力量如何變質，不管薔薇之力是如何的接近神明，她是人類這個事實……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獲悉了她想法的薔薇之力微勾起嘴角，笑容令人毛骨悚然，那近乎空洞的眼眸深邃不見底，渾身散發著不祥的紅光。

——人類？那不過是你的痴念罷了，阿凌。

凌正逸覺得她終究是小看了神殿的那些傢伙。

小河邊，凌正逸面對著跪了一地的神職人員，頭疼的按著太陽穴，神情極為不耐煩：“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神使大人。”一個鬍鬚全白的老頭以跪拜著的姿勢，從人群中爬到她面前，對上女孩的眼睛，他左手右手交疊放置在胸膛前，語氣恭敬：“您是希望之神人間的化身，是我們應該侍奉的物件。您貴為神使，就不該再待在這些下等人群裡。”

在聽到了老人這些話，她將對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無聲的嘆息。

老人的話聽來是如此的刺耳，她卻無話可以反駁。

等級制度，不過是哪個世界、哪個國家，從來沒有被廢除過，就這點來說，她自己所在的主世界也是如此。

只不過，她沒有親眼看到過，就當做不存在了。

而現在，她親耳聽到這些神職人員說她的親人是怎樣怎樣的，可是她卻沒有辦法生氣，他們說的都是事實。

只是——

“滾。”她的聲音不算響，卻足以讓在場每一個人都聽到。

那些人像是被什麼給擊潰了一樣，一個個渾身顫抖著從地上爬起，再也不敢糾纏她。

“偷聽了這麼久了，也該出來露露臉了。”撿起一顆石子，凌正逸眼睛一眯，擲出。

“別這麼暴力啊，正逸。”一個眼睛看不到的物質抵擋了石頭，小石子觸碰到的瞬間掉落在地上。

一個穿著鑲了金絲邊純白色長袍的金髮青年嘴角噙著笑，眼中帶著熟稔和喜悅：“很久不見了。”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還能活個幾百年才對。”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青年緩緩踱步到女孩身前，利用身高優勢俯視著女孩：“我是為了找到某個答案才開始這趟旅途的，而這個答案……只有跟著你似乎才能找到。”

凌正逸沉默不語的抬眸，和她有關的執念？這個瞬間，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只是這個答案……太過荒謬，讓她不太想接受。

最令人意外的是，她都明白的事情，祁恆居然依然沒有發現。

或許，她該感到慶幸。

她和他之間有一層看不到的膜阻隔著，她之所以和他可以像家人一樣交談、佈局，是因為他沒有捅破這層膜，可是一旦他有一天發現了並且戳穿了一個洞的話……那個時候的他們，還能不能像現在這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