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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猶如冰火兩重天。冷與熱相沖撞,激盪出的能量將他整個人推入痛苦的深淵中。許是因為身上的劇痛,慕容寧本能地將蘇梓諾置於他手背的掌心反握住,極大的力道捏得她手骨一痛,憋了許久,蘇梓諾硬是咬著牙沒有喊出聲來。

要知道,慕容寧是練家子又有內力,他此時神志模糊,可不會因為握著的是蘇梓諾而憐香惜玉。這點,不用說她也能透過左手那鑽心的疼痛體會到。恐怕,如果慕容寧再多用幾次力,蘇梓諾的左手就會骨折。。。

見躺在小榻上的慕容寧沒有甦醒的徵兆,蘇梓諾只得咬著牙半跪在地上,就這麼陪了他一夜。約是過了子時,才緩緩靠在他身上睡去。

等到第二日她醒來時,窗外只有那滴落於地面的簷水聲,證明著昨日雷雨的存在。本能地抬起左手欲揉朦朧的睡眼,蘇梓諾卻發現指節僵硬,低眉相就,才看到那被白色紗布包裹得嚴實的左手。大約是裡面上了藥,她只覺得手涼涼的,雖還有些僵硬,卻挺舒服。

起身環顧四周,蘇梓諾發現她不知何時回了聽雨軒,再細細一想,昨夜她分明跟慕容寧在一處,中途昏睡過去,而現在回了房間,怎麼想都只能是他送自己回來的。起身穿衣服準備去找慕容寧,但蘇梓諾發現因為左手被包紮得太好,導致她穿衣服時十分不方便。

就在無法將腰帶繫好時,推門而入的李嬸,就極其巧合地幫了大忙。在李嬸的幫助下,蘇梓諾穿戴好後,還沒開口詢問慕容寧的狀況,就被李嬸冷著臉厲聲呵斥道:“你這丫頭實在是不知輕重,你可知道公子他。。。。唉!真是氣死老身了!小丫頭,我告訴你,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將昨夜你看到的說出去,否則老身第一個不饒你!”

李嬸聲色俱厲的話讓蘇梓諾心裡冒出某個苗頭,鄭重地答應她絕不胡言後,才又聽得轉身離開的李嬸低聲囁嚅幾句道:“公子真是,為了跟這丫頭過箇中秋,竟是下藥讓毒提前一日發作。事先也不跟老身商量,現在知道這丫頭看到他那模樣後,又沒臉過來見他,又要勞我這老骨頭費心。真是,真是不夠沉穩!”

訝然地看著李嬸離去的身影,蘇梓諾低頭將她剛才的話又細細咀嚼一遍。整理完資訊後,整個人心尖一疼,還未描摹的柳眉蹙起,唇線下垂,墨瞳中滿是苦澀。心裡打定主意後,蘇梓諾二話不說就往竹園走去。

到桃林外的月洞門時,卻發現紅漆木門上不知何時落了鎖,向裡一推木門間現出一道縫來,視線穿過門縫一看,只有滿目青翠桃葉。看來,慕容寧又開始躲著自己了。。。

面對這扇冷冷閉合的大門,蘇梓諾神色一凜,抬頭朝著主樓方向喊道:“慕容寧,你既然是要躲著我,我就偏不讓你如願。我切將話放這裡,你一日不出來,我蘇梓諾就一日跪在這門口,你一生不出來,我就一生跪在這門口!”

言訖,蘇梓諾一掀裙襬,雙膝倏地跪在地上,如墨般漆黑的瞳孔注視平視前方,眸底是血染不透的堅定。慕容寧,你既是要躲我,我就偏偏出現在你眼前!

地面因為昨夜剛受過雨所以是溼漉漉的,又因為這條竹園往主樓走的路是小石子鋪成,就算穿著鞋子也有些硌腳,更何況是隔著薄如輕紗的夏裙的膝蓋。

一個時辰後,在園內主樓內,李嬸端著藥碗遞給慕容寧,不由蹙眉憂慮道:“公子,那丫頭倔得很,我來的時候她還在那裡跪著,你看。。。”

李嬸說的話慕容寧自然知道,但他當真不知如何面對看到他那副模樣的她。昨夜醒來看到躺在他身旁睡著的人,慕容寧鬆開那隻被他握得有些變形的小手,整個人愣在原地!他本是想用藥提前八月十五毒發的期限,卻不想藥量過重反而導致日期只提前一日。是以,他才以胸痛為藉口遣走她,等著今夜毒發過後與她明日過中秋。

說實話,每年毒發時的痛苦他早已習慣,甚至麻木。但是,今夜他卻害怕了,不是害怕劇痛的侵襲,而是害怕與她共度中秋時會露出那副人鬼難辨的模樣。他怕的,從來都只是她會因為那副模樣而疏遠他,離開他。。。

所以,當昨夜醒來發現她看過自己那副模樣時,他想過是該告訴她真相?還是該疏遠她?

最終,他選擇的是想告訴她真相。。。可是有時,老天就是這麼會開玩笑。。。

。。。在將蘇梓諾安置回聽雨軒後,慕容寧用藥替她包紮好左手,準備等她醒來告訴她關於昨夜的緣由時,他伸手替自己把脈,整個人竟是呆愣在房中,身子顫抖不已。。。

果然,上天,從來,都不會,厚待他!

顫抖著身子離開聽雨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