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人繼續掌管江山社稷,要麼,我們滿人被漢人族滅。
沒有中間路可以走。”
光緒渾身發抖,驚恐的看著慈禧。
“康有為,嚴復,李鴻章……救的是華夏這片土地,是億萬漢人,但是,滿人就要滅亡了。
換了新的江山,漢人當了皇帝,康有為,嚴復,李鴻章,還是可以當大臣,當總督,我們孃兒倆呢?皇帝你呢?是被囚禁在一處小院子裡,小樓昨夜又東風,還是此間樂,不思蜀?
依哀家看,只怕這也不可得,多半是被一杯毒酒了。”
光緒扶住桌子,越想越是恐怖至極。
“自漢以後,皇朝更替,多是250年到300年,算算時間,大清的日子也到了。天地感應,妖孽叢生,這是天下大勢要推翻滿人,推翻大清。李鴻章張之洞等人,看著是手握兵權,威名赫赫,甚至還聯合逼宮,但其實,也不過是這天地大勢的馬前卒而已。不是李鴻章張之洞要逼宮要自立,不是康有為譚嗣同嚴復心存叵測,是西學要逼宮,是漢人要逼宮,是這華夏大地要逼宮,是這天下要逼宮!
天下大勢到了這個地步,學西學,用洋槍,辦洋務,是不得不為了,但要怎麼為,誰來為,為到什麼程度,不得不深思熟慮,不得不謀定而後動。”
光緒茫然的點頭,頭上的汗水低落地上。
“你一直以為哀家戀權不放,架空了你皇帝的位置,處處提放哀家,處處與哀家作對,可是,你一直沒有想清楚,大清真正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哀家又怎麼敢把大清交給你?
皇帝啊,你要記得,我是你孃的親姐姐啊,我們身上流著相同的鮮血,我們是一家人!”
光緒淚如雨下,原來一直錯怪了慈禧了,都是康有為不好,都是那些漢人奴才不好。
“皇帝,你要記住,李鴻章要鬧騰,天下漢人要鬧騰,由得他們鬧,鬧得越久越好,大清最缺少的就是時間,他們鬧得越久,吸引越多注意,我們滿人的時間就越多,就算不能再讓大清延續300年,也要讓我們滿人的血脈,能夠有個妥當的地方,永遠延續下去。”
光緒用力點頭,只覺身上的膽子從未有如此之重。
滿清朝廷發了一道聖旨,怒斥李鴻章屠殺大清民眾,是造反作亂,是殘暴桀紂,是反人類罪行,天下共殺之。賜大清杭州知府胡靈珊“滿清第一巴圖魯”名號,以獎其武勇。
在這道被世人鄙視,朝廷又一次濫用賞賜的典型聖旨之下,靜悄悄的又有幾道鮮為人知的聖旨。
北京城內的八旗子弟,慢慢的被打發回了苦寒的東北大地;滿清數十年延續向西洋諸國派遣的留學生中,多了許多滿族子弟的面孔。
……
杭州城雖然被一萬淮軍圍住了,但在有電報的新時代,資訊卻通暢得很,甚至因此更為廣泛的透過電報和外界瘋狂的溝通交流著。
各個報紙都在首頁刊登了胡靈珊屠殺杭州百姓的訊息,甚至連胡靈珊那段激昂有餘,論理不足的狗屎中二語言,也被報紙原封不動的刊登了出來。
一時之間有罵的,有反思的,有討論的,楊朱的“損一毫利天下,不與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的學說,又被翻了出來熱議。
但有點是公認的,有話好好說,直接*毀滅,太過分了。胡靈珊怎麼看也是沒有人性的屠夫。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胡靈珊兩個都佔了,君子自當遠離此人。
李鴻章倒是高看了胡靈珊一眼。神經病的女子,永遠做出料想不到的舉動,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挑戰華夏千年大義,還是很有獨立見地的。但胡靈珊這一抽搐,給李鴻章造成了大(麻)煩。
到底要不要屠城?
不屠城,李鴻章的話,以後怕是沒人信了;屠城,這李鴻章甚至整個李氏一族,聲名狼藉遺臭萬年,還是小事,始作俑者,其無後乎,說不定李氏一族也被人屠了。
張之洞秘電李鴻章,天下群雄,都在觀望老兄的舉動,不怕你殘暴,就怕你慫了,屠城吧!
李鴻章很想一巴掌打過去,說得容易!
是為了重振華夏,顯示鐵血手腕,還是為了自家名聲,為了子孫後代,適當的做一次食言而肥,李鴻章輾轉反側,難以決斷。
……
胡博超和蘇老爺憂愁的看著屋外。
殺了這麼多人,倒是沒人敢堵在門口吵著要他們自殺了,但是,這平靜的空蕩蕩的街上,不知道有多少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