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兒,喝酒傷身。”
“可不喝酒傷情,師父連這點小小要求都不能滿足我嗎?”
師父婉拒不成,默默地從屋子裡取出一罈梨花釀,揭開封口,芳香襲人。
師父將清洌醇香的美酒倒入白玉瓷杯中淺酌,意蘊優雅,我嫌不夠帶勁又跑進屋子取出兩個大碗來,“師父,喝酒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我端起酒罈子把酒斟入碗中,豪情萬丈地一飲而盡,“好酒,師父快乾!”我積極地勸著酒。
師父無奈扯了扯嘴角,也硬著頭皮把酒灌了下去。
“師父……”幾口梨花釀下肚,我心中不吐不快,“何予恪和慕容雲遙要成親了,筠兒並不難過,筠兒難過的是,為何我周圍的人都不喜歡我,看不起我威脅我迫害我,讓我陷入重重困境之中。筠兒的力量太渺小了,實在是撐得好辛苦。”我裝著委屈,與他越貼越近。
師父抱住我,迷濛之中我看到他的目光在閃爍,我趁機揩油,將手指輕撫過他俊美的臉龐,只見他雙唇開啟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出口,於是我趁他一個不注意輕輕將自己的唇瓣貼了上去,輕喚道:“彭詡,我所欲也。”
果然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鬼地方,沒有工作排遣,我太寂寞了,於是沒能及時止損,一錯再錯。
師父抱住我,有些痴地看著我嫣紅的唇,發燙的臉,近在咫尺,唇息交融,柔情繾綣一觸即發,可是放佛就這樣些微的距離卻無法再挪近分毫。他突然開口道:“筠兒的魅力真是連師父這樣的人也抵擋不住了,也不知何大人是怎麼想的,真是沒眼光。”
媽的,我不要你出戏,然後用輕浮的言語來客觀分析我的魅力,我想要的是你的溫情。
溫暖的懷抱突然離我而去,師父的舉動破天荒的有點急促:“為師,要去打坐了。筠兒你早點休息。”
順滑的衣角從我的指尖溜走,帶走最後一絲眷戀,看著他的離去的身影,我藉著耍酒瘋的糊塗勁兒一下子消散全無,口中訥訥輕喚:“師父……”
暮色越來越深沉,把所有的榮耀的可恥的快樂的悲傷的全部吞噬,就像洗牌一般。我閆娜是從來不會被打倒的對不對,明天又會是新的一天。
何予恪和慕容雲遙大婚在即,我讓丫鬟幫我找幾樣能送的出手的像樣東西。想起還欠某人兩袋夜明珠,可是自從進了冷宮,我卻悲哀的發現我竟拿不出兩袋夜明珠了。蒐羅了半天,就只玉如意,金貔貅,這倆很普通的東西,拿其中一個換了兩袋夜明珠。聽說《萬虹殘花》秘籍在江湖上有不少人爭睹,算是奇貨,反正我也不要了,裝進錦盒裡也一併給了他們吧。
正是花好月圓時節,何予恪慕容雲遙喜結連理。我“受人所託”被特許出宮參加這場婚事。參加別人的婚禮,既不能穿得太華麗搶了新娘的風頭,又不能穿得太寒磣,顯得不夠重視新人。我坐在銅鏡前認真梳妝打扮了一番,夠精緻又夠端莊,一身藕荷色的彩繡玉錦長曲裾顯出窈窕身材,卻又中規中矩。
師父看到我毫不吝嗇地讚道:“如月影照珠光,美豔不可方物。”
我優雅一笑,不置可否,攜他共赴何府,伴在身側的還有太子身邊的狗腿子一枚。
何予恪的老爹是太尉,何予恪又官拜奉常,何府何等風光,今日一見才知,隨著綿延曲折的長廊,移步換景,竹林、石泉、荷池、樓臺,處處風光旖旎,雖然沒有宮中那般巍峨氣派,但佈局合理,格調高雅,風水呼應,相得益彰,風中有百花的甜香瀰漫散佈,蟲鳥齊鳴。
離得中堂近了,那些清雅景緻才被那節奏歡快的喜樂和氤氳著紅光的幻彩所彌蓋,早已人頭攢動的明堂向外散發著帶著熱度的喜慶氣息。
我得說明我絕對是很低調地踏進了喜堂的門檻,但依舊像磁鐵一般吸引了不經意瞥到我的目光,甚而有人用驚恐的表情望著我,似乎我的臉上就寫著“砸場子”三個字。底下有小小聲的議論和質疑,我尚未開口,便已然喧賓奪主了。
氣氛似乎有點詭異,幸而禮樂未止,粉飾著太平。
一對喜人,正欲行禮。慕容雲遙隱在大紅蓋頭下面不知是何心情,何予恪竟是一副面癱樣子,難得這幅德行還是把喜袍穿出風雅的味道來了。他看到我,攙著慕容雲遙的手緊了一下,目光中掩飾不住的迷惑與探究。
誒,奇怪啥,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來幹嘛的。
倒是何太尉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冷宮裡的公主那畢竟也是公主,忙起身迎接我道:“何某何其幸也,竟得公主大駕,令何府蓬蓽生輝。”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