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裡,腦海中,都充斥著沈欣媛的身影。
她吻他的樣子,她喂水的樣子,她喂八寶糖的樣子,她眼裡沒有波瀾的樣子,她苦於沉默的樣子,每一幕,每一幕,都在他的腦海裡,不斷地回放這些畫面。
他以為他是不一樣的,多少都會不一樣一些。
至少,那一次他生病到醫院裡,碰到她,想把她弄哭的時候,他還被顏煥打了以後,沈欣媛回來找他了,她沒有去找顏煥,她回來找的是他。
阮司南清秀的臉容,忽然掛著一個很狂放不羈的笑容,單手控著方向盤,聲音很大地說道:“我本來就是一個變態,談什麼瘋不瘋的事!”
這個笑聲,幾乎讓人膽顫,周圍有一個靠得近的遊船上的小朋友,頓時被嚇得哭出聲音來。
沈欣媛便知道這件事上面,肯定沒法再和他說得通。
岸邊的工作人員也發現了這一點,趕緊組織人登船,準備勸開兩艘引起矛盾,相互碰撞的船。
順便,萬一有落水的情況發生,也好及時派出救援。
阮司南一眼睨到那邊開始出現拯救隊,夏星淳也注意到了,黃鴨船趁亂趕緊開始行動,即將要脫離阮司南的可撞範圍。
夏星淳很冷靜地問:“他是什麼人?”
沈欣媛說:“跟你一樣,也做過我的哥哥。但是在你之後,他是阮家的人。”
夏星淳垂了眼:“我知道了。”
夏星淳猶記得,沈黛曾經四嫁過豪門,他們夏家,是沈黛的第二次中轉站。
所以上次醫院裡出現的另外兩個,可能也跟今天的情況差不多,都是沈欣媛不同豪門裡的哥哥。
這麼說來,沈欣媛跟每一個豪門中的哥哥,感情都十分的好。
他心裡雖然有點隱隱的刺痛,但將沈欣媛的手,牢牢牽在掌心中。
視線定定看向她,面容沉靜,但是有一種安詳感,承諾道:“不管怎麼樣,我都會保護你的。”
他的話,莫名有種穩定人心的力量,就像他演繹的作品一樣,總是能震撼人心,也像他這個人一樣,似煙似霧,如濛濛細雨,飄飄渺渺,很輕淡,但讓人很舒服。
沈欣媛沒有將手抽回,夏星淳趁機說了一聲:“對不起,我不該隱瞞你我的真實身份,和真實性別。但我在船上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他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和人相處,但是和沈欣媛在一起的時候,就好像能夠有無窮的力量,讓他不斷地說出想要說的話。
沈欣媛垂下眼睛,其實已經沒有那麼氣了,最主要的是,他們現在身處的環境,不宜多說話,得想辦法先回到岸邊才行。
沈欣媛探頭,看到阮司南追在後面,而且很快就要追上來,她試圖讓他停止。
但是阮司南根本聽不進任何人說的話,他的視線身處,好像茫茫一片。
眼前只剩下那艘黃鴨船,有一道聲音不斷在腦海中提醒他:必須要追到那輛船,要上去,要去沈欣媛的身邊,把她奪回來。
奪回來!
“砰”的一聲,第四次碰撞,中型遊客船劈開一道大浪。
水花濺起,頓時翻湧出許多白色的泡沫,沿著船體的兩邊,從高處向下潰散。
黃鴨船一下被撞得一邊翹起,沈欣媛的身子沒穩住,向後倒去。
夏星淳的指尖遞向她,她伸手想去碰,但是他用力一抓,沒能抓住。
沈欣媛一下落進水中,“咚”的一聲,濺起很大的水花。
附近觀戰的遊客船們,驚起一片叫聲。
從岸邊正趕來的救援隊,離他們還有一小點距離。
夏星淳的指尖微微一顫,望著這湖綠色的水面,二話不說,從船裡也跳了下去。
護工都傻眼了,想去叫阮司南,但沒想到轉眼一看,阮司南已經用雙臂撐著身體,爬到船邊。
他本來只是想將黃鴨船逼停,想登到他們的船上去,豈料沈欣媛突然落水。
護工喊了一聲:“阮少!”
伸手去撈他的身體。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只來得及扯了一下他的襯衫。
將他的襯衫下襬,從西褲裡扯出來。
他以前是游泳健將,但廢了兩條腿以後,早就停止這些運動,幹這種行為,也根本很吃力。
護工眼睜睜看到阮司南也主動掉入水裡,好像是想救人,連續“咚”的兩聲,是夏星淳和阮司南同時入水的聲音。
阮司南的聲音,明顯要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