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得很清楚,孩子的父親是誰都沒有關係,她們母女兩個繼續相依為命就好。
原本沈黛是想著,沈欣媛如果能有一個爸爸在身邊,填補她多年以來缺失的父愛,會不會是在做一件好事?
可是漸漸的,她發現,要想重新組成一個家庭,要挑戰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要考慮沈欣媛能不能接受新家庭的環境,也要考慮她是否能夠適應新家庭的生活,以及新的親人們。
還有,她從霍家,到夏家,又到了顏家,已經經歷過三嫁,沈欣媛也歷經了三個不同的生長環境,在她的內心深處,可能有很大的影響。
而沈黛,每一次也要重新做對方家庭孩子的好媽媽。這讓她也有點無從適應,或者說,不知所措。
她得掌握對方家裡的孩子的喜好,得為了原本是兩個家庭,而現在融成了一個家庭的和睦相處問題絞盡腦汁。
對方家裡的孩子們,性格不一,許多都對外來者的她們,莫名產生了抗拒的情緒,甚至把這層情緒,遷怒到了沈欣媛的身上。
但是……
沈黛坦白道:“但是,顏振羽和我說,他才是你真正的父親,我本來不相信,但他還把當年具體發生的時間、地址都告訴了我,重點描繪了當時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讓我深信不疑。我就又充滿了期待。覺得,孩子始終要在自己真正的父親身邊才好,要體會一下真實的父愛,才帶著你,又嫁入了顏家。”
緩了緩,沈黛才慢慢說:“沒想到,顏振羽騙了我。”
……
今天的沈黛可能是太難受了,不禁說得很多,多到讓沈欣媛有點應接不暇。
這些內容,是小說裡完全沒有交代過的過往。
包括阮司南的那一段。
沈欣媛在看《豪門大佬的白月光》一書時,只記得沈黛帶著女兒嫁入阮家,經歷了閃婚閃離的過程,不到六個月的時間就離開了阮家。
接下來,又進入同樣是綿城富豪之家的顏家。
書裡只輕描淡寫地寫了阮家發生了驚天鉅變,和阮家男主人阮萬清的兒子受傷有關。
至於如何受傷,書中根本沒有交代過。
想不到,阮司南竟是為了救她,才坐了輪椅?
這和她之前做的一場夢不謀而合。
沈欣媛也是現在才意識到,夢境裡,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背對著她的男人,就是阮司南。
包括所在的背景,也和沈黛交代的話一一對應上了。
就是在醫院,沈黛帶著她去道歉的那一次。
由於夢境裡,她的視角是在他的身後,只能看到他單薄的身影,還有微卷的偏栗色的發。
她好像很想幫他,想上前攙扶著他,因為他迫切地想要站起來,很努力地用腳試探。
但是很痛苦,彷彿能聽到他牙齒咬合的聲音。
這份痛苦,也同樣的感染到她的身上。
他低低地一吼,站不起來,連續嘗試了很多遍,都沒辦法再站起來。
終於氣餒地又重新坐回去。
夢裡的他,一直在重複著“滾”這個字。
不管是對於他來說,還是對於小小的沈欣媛來說,都是一件抱憾終身的事吧。
……
“欣媛,欣媛?”
沈黛聽不到沈欣媛的回覆了。
從視訊通話裡看到,沈欣媛逐漸地垂下眼瞼,似乎若有所思什麼事,她怕沈欣媛又回想起當年痛苦的事情,又變得和當年一樣,心理壓抑,誰都不想交流。
沈黛不禁又連續喊了好幾聲,甚至道歉:“媽媽不應該說這些話,你本來都要忘了,我不應該提起來。”
沈欣媛又沉默一陣,才微笑著搖頭:“沒事的,媽媽,我只是……只是……”只是有點被震撼到了。
沒想到阮司南和她的關係,這麼的錯綜複雜。
這也就對應了,系統君說的任務的複雜程度,顏家兩兄弟相比阮司南個人來說,其實攻略的難度還比較輕微。
一個人,為了她失去過雙腿。
不管怎麼說,沈欣媛都為那個人,感到深深的難過。
也能明白阮司南為什麼會這麼痛恨她,厭惡她。
其實當時的阮司南,完全可以撒手不用管她,但他還是出於本能地那麼做了,也就是說他這個人的內心世界,還是柔軟的。
沈欣媛說:“媽,你今天和我聊這麼多,是不是和曼姐之前和我提過的去墓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