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篤定這一點,崔夫人才敢冒著對長公主不敬的罪名急急趕來,例圖得到一個她濟寧侯夫人未走、舞陽公主到來的看似最恰當的時機。
很明顯,她得到了。
在崔夫人看來,這一步險招,是進退皆可達到目的的天賜良機,不過時間長短的差別而已——舞陽若是為意中人斡旋,當即就會給出承諾、搭救意中人;若是舞陽優柔寡斷,還有昭華與濟寧侯夫人散播出自崔家人口中的流言蜚語。
舞陽若伸出援手,定會有激進之舉,讓崔振尚公主。相反,還有蕭家、韓家落井下石——並不能造成多大的影響,不過是逼著崔振在流言重壓下對藍氏頹然放手。
若非不知其中最重要的環節,處在局外人的位置來看待崔夫人今日謀算,勉強稱得上是算無遺漏了。
只是可惜,她將別人視為掌中棋子的時候,卻漏算了人心,並且,不知自己那點兒格局,在外人看來,唯方寸天地而已。
韓越霖、蕭錯都是這京城訊息最靈通的人之一,且都是年紀輕輕卻已老謀深算之人,若是看不出崔夫人那點兒盤算,他們在朝堂行走豈非是笑話?明明知道,卻並未阻攔崔夫人,意味的不過是篤定各自的髮妻不會受到影響。
最關鍵的是,皇后就在外院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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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陽公主走進室內,看到跪在地上的崔夫人,微愣之後笑問:“這是怎麼回事?”
崔夫人已是淚眼婆娑,不等昭華長公主出聲,便膝行到舞陽公主跟前,言簡意賅地說了說崔振的。
用意已是再清楚不過。
昭華長公主微揚了唇角,指了指近前的座椅,示意舞陽公主落座。
舞陽公主唇畔的笑容並未消減,只是望向姐姐的時候,神色有點兒窘迫。這是她自己折騰出來的後續麻煩。
崔夫人垂淚道:“公主殿下,您救救妾身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好不好?”
昭華長公主則吩咐貼身丫鬟到近前,微聲交代一句,又喚人給舞陽上茶點。
舞陽公主斂目沉思,從丫鬟手裡接過茶盞的時候才出聲道:“要我救崔振?”
“他只是被那賤人使手段迷了心智……”
“這種話,別在我跟前說。”舞陽公主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招人煩。”張口閉口喚人賤人的貴婦,她還真是沒見過幾個。
“是是是,公主殿下教訓的是……”
舞陽公主再度打斷了崔夫人的話:“我只是一個外人,焉能管你崔家的家事。”她諷刺地笑了笑,“即便是我曾求太后賜婚,可那已成過去,並且崔四公子已經當眾回絕。我便是再不懂事,也要顧著太后娘娘與皇兄皇嫂的體面,再不會重提舊事。你也如此,日後再不要提及。說心裡話,我不能將崔振怎樣,想要刁難你,卻是易如反掌。”
“……”所聽聞的言語,與自己所想象的大相徑庭。舞陽話裡話外,是一點兒為崔振心焦的意思都沒有。
“你那個兒子,想來著實叫人心生寒意。”舞陽公主語氣不冷不熱的,“當眾賜婚這等榮耀他不屑,卻利用這件事促成了手足三樁親事。不論怎樣,他可是一點兒虧都沒吃,得到了諸多好處。這樣的人,也罷了。”這一點,是讓她最為沮喪的:本意是要難為崔振,結果呢?人家裡子面子都賺到了。
有丫鬟腳步輕微地走進門來,對昭華長公主輕輕點頭示意。
昭華長公主抿唇微笑,“崔夫人,你去外院書房一趟吧。這些不是我們可以多說的,你終究是要皇后娘娘知曉這些事情,恰好,皇后娘娘今日得閒。”
崔夫人聞言稱是,臉色卻更加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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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坐在韓越霖的書房裡,手邊一杯白開水,正凝神看著手裡的書卷。
韓越霖走進門來,瞧見她便冷了臉,“誰準你跑出來的?”
皇后答非所問:“悶。”不過是打了一天的噴嚏,皇帝就把吉祥氣得跑去了蕭府,又不准她如常哄著太子,太后呢?將她手裡打理的宮中事宜全部接了過去。日子太清閒了,便只剩了無聊枯燥。
“快回去。”韓越霖道,“我命人送你。”
皇后睨了他一眼,“真有意思。我是來看你的麼?走到外院累了而已,在你這間破書房歇歇腳。”
“……”
皇后道:“昭華生子,我是那個最高興的人,知不知道?”
韓越霖嘴角一抽,“我們家開枝散葉,關你什麼事兒?”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