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郡主跌跌撞撞地轉回來,看向蕭錯、崔振的眼神,透著些許的不可思議,更重的則是恐懼。
蕭錯、崔振自然是身懷絕技,她曉得。可是在以往,她並沒聽說過他們的箭法精湛。
不為此,她不可能在眾人面前用激將法逼著他們同意出手。
而皇帝對他們的要求,亦是極為嚴苛的。
她以為,自己總能找到臺階下的。
可是,事實呢?
皇帝神色淡淡地看著長平郡主:“願賭服輸。”
長平郡主雙手不自主地握成拳,身形顫抖起來。
她拼命的眨著眼睛,過了片刻,落下淚來,繼而跪倒在地:“皇兄、皇嫂……就算是為著未出世的小皇子,也請你們饒過我這次的糊塗行徑。”
皇后撇一撇嘴,連話都懶得說。
皇帝則道:“沒得改。你把朕的臣子當什麼了?”正要喚人行刑的時候,有人快步出列:
“皇上!萬萬不可!就算是看在江夏王的情面上,皇上也不能廢去長平郡主的雙手。”
說話的人,是工部尚書方浩。
皇帝不搭理他。
方浩繼續道:“這事情的起因,不過是長平郡主想要嫁入蕭府或崔府,甚至放下了若是輸了便委身於人做繼室或妾室的話。臣……臣願意迎娶郡主,若皇上隆恩的話,這件事情上,長平郡主也算是對眾人有個交代了。”
方浩已是年過四旬的人,曾先後娶過兩個女子進門,然而兩女子都是短命的,出嫁沒幾年便撒手人寰。
皇帝閒閒地望向長平郡主,“你嫁不嫁他?”
“我……”長平郡主瞥了方浩一眼,繼而磕頭,“臣女願意嫁給方大人,只請……”
皇帝出聲打斷:“真願意?”
“是。只請皇兄皇嫂……”
“準。六月初一成親。”皇帝手一揮,即刻就喚簡讓,“這類事你做更穩妥——挑斷她的手筋。”
“是!”
“皇兄!”
簡讓與長平郡主同時出聲。
皇帝不理長平郡主,站起身來,喚蕭錯、崔振、韓越霖、師庭迪,“走,隨朕去練功場,今日好好兒看看你們的身手。”又對簡讓道,“等會兒你也去。”
幾個人稱是,隨著皇帝走遠,邊走邊說著話,笑聲爽朗。
這邊的皇后已喚內侍將長平郡主帶去別處。
過了一陣子,人們隱隱聽到長平郡主的慘呼聲。
皇后彎了彎唇,緩緩起身,“我們回去聽琴觀舞。這大熱的天,不學他們男子在外面折騰。”
眾人齊齊笑著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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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回到府中,裴羽明明覺得很累,躺在床上卻無睡意。
蕭錯歇下之後,她依偎到他懷裡,問道:“長平郡主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的眼睛,有什麼蹊蹺?”
“聽說過催眠術麼?”蕭錯道。
“聽說過。”裴羽訝然,“以往還以為是人們誇大其詞以訛傳訛,竟是真的?”
“是真的。”蕭錯頷首,“錦衣衛得了皇上的吩咐,查過長平郡主的底細,暗衛從來是正事閒事都管,也早已獲悉。”
原來如此。怪不得今日簡讓會去宮中赴宴,怪不得會隱晦的提醒蕭錯與崔振。
“那麼……方浩在那種情形下出面求娶長平郡主,是想英雄救美,還是打著趁機撿個好處的主意?又或者,根本就是早就商量好的?”
長平郡主若是真想嫁入蕭家或崔家,就不可能輕慢兩家的女眷在先,開罪兩個頂門立戶的男子在後。謀定方可有所行動,長平郡主不可能篤定自己穩贏,不可能不做好輸了的準備。
他的小妻子,如今已是聰慧流轉,腦子轉得奇快。蕭錯獎勵似的親了親她的臉,“應該是二人早就商量好了,以為今日這件事能夠大事化小,好歹給人們一個交代就行。”
“可是方浩那個人……”裴羽回想著,“橫看豎看,樣貌都無可取之處,甚至讓人覺得有點兒猥瑣……長平郡主怎麼會看上了那樣一個人的?”
蕭錯失笑,“難道她就應該看上樣貌出眾的男子?”
裴羽嘟了嘟嘴,“或許那位郡主與我是兩類人吧。”她笑,“我是好色之徒,就喜歡你這種好看得禍國殃民的人。”
蕭錯哈哈的笑起來,“我們家阿羽繞著彎兒誇我的本事是越來越好了。”
裴羽笑得微眯了大眼睛,“不止人好看,還是身懷絕技,唉,我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