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閔侍郎對采薇到底是有著點兒父女情分,阻止了這樁姻緣。
“可是……采薇自幼身子羸弱,在那件事情之後,心疾、咳血的病症變得特別嚴重。我們都料定這是閔夫人下了狠手,在當時也是有理有據,偏生無法公之於眾……到後來,采薇病故之前,根本出不得門。
“那之後,明萱喪夫,我們母女兩個便是滿腔仇恨,卻是因著手頭拮据走投無路——那羅坤死後,羅家的人咬定明萱剋夫,一點兒銀錢都沒給她,將她逐出羅家。我們曾到順天府告狀,民告官要先挨一通板子,隨後便被人趕出衙門。
“最艱難的時候,是文安縣主給了我們銀錢,請了良醫為明萱治病。是因此,我們母女兩個對她言聽計從……與蕭府相關的那些事,我們都是聽從她的吩咐行事。我們也曾惶恐,卻別無出路。眼下妾身只求侯爺大人大量,饒過明萱。妾身罪該萬死,可明萱是無辜的。”
“文安縣主……”蕭錯眉心輕蹙,“你可知她為何如此?”
“不知。”古氏的語氣透著絕望。
蕭錯繼續走筆疾書,過了一陣子,將墨跡已乾的宣紙交給益明,“讓她畫押。”
古氏將供詞細細看過,簽字畫押。
蕭錯道:“你們母女二人的罪,事後再議。”
“那……明萱……”
“酌情而定。”蕭錯道,“靜待幾日,你們母女自會相見。”他還沒找到喬明萱。古氏之所以這麼快便和盤托出,是清風、益明找護衛做了些功夫的功勞。
“多謝侯爺!”古氏哽咽著,連連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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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錯拿著古氏的供詞回到房裡的時候,裴羽睡得正酣,抱著他的枕頭,錦被踢到了一旁。
她這到底是什麼身子骨?睡前冷得可憐兮兮,入睡後就踢被子——睡著了就不覺得冷了?
想不通。
也真是服氣了。
蕭錯無聲嘆一口氣,放輕動作,拿回枕頭,又給她蓋上錦被。
裴羽自然無從知曉入睡後的事兒。一早醒來看到他在身側,很是高興。
蕭錯早就醒了——上大早朝的時候居多,他便是睡前曉得,還是會早早醒來。意識到身邊的人已醒來,他睜開眼睛,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尖。
“你醒了啊?”裴羽記掛著昨夜他去前院的事,“古氏是怎麼說的?”
蕭錯想了想,把隨手放在床頭的古氏的證詞拿給她,“你看看。”
裴羽把那份供詞仔細地看了一遍,斟酌多時,問他:“那你想怎麼辦呢?”
蕭錯照實道:“謄錄一份證詞,讓管家拿著去張府一趟,當面詢問文安縣主。”
裴羽思忖片刻,對上他視線,“我不贊成。”
“嗯?”
“我下帖子給文安縣主不是更妥當麼?”裴羽對他說出所思所想,“你讓管家出面,傻子都知道這是你的意思,不妥——管家是外院的人。而我出面又是不同,不論事情是真是假,便只是女子之間的是非,文安縣主即便是被冤枉的,她跟人說起的時候,至多隻能說我一句少不更事偏聽偏信。而那件事若屬實的話,文安縣主大抵不會矢口否認,你能事半功倍。”
“……”蕭錯思忖片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很有道理。這個世道,有些事情就是女子出面解決更穩妥,男子出面便容易叫人誤會。到這會兒,他真正地意識到了娶妻的好處。
“行啊。”他展臂連同錦被摟住她,“只是,這件事要抓緊辦。”他只有幾日在家歇息的假,不想拖得太久。
裴羽欣然點頭,“放心。早膳之後,我就寫好帖子讓人送過去。”
“嗯。”
裴羽凝住他,遲疑地道:“嗯……那個文安縣主,似乎是鍾情你的人之一?”根本就是,很早就聽說了,只是不想明說罷了。
“嗯?”蕭錯眉心一蹙,“我怎麼不知道?”
“……”裴羽片刻無語,翻身背對著他之後才道,“你那個記性……猜也知道是你無心別人有意。不為這個,我才不給她寫帖子呢……”
“這樣說來,你方才的理由都是藉口?”蕭錯笑著板過她身形,把她帶入臂彎。
“當然不是。”裴羽一面心慌慌地掙扎著,一面為自己開脫,“就算沒有這前提,我也應該這樣行事。”
“難得。”蕭錯笑著摟緊她,“這麼明事理。”
“歸根結底還不是怪你。”裴羽的直覺是他無意中招惹並損了女孩子的顏面才導致了人瘋狂到這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