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離開了首相府後就乘坐著飛梭直接往法庭去,飛梭速度被調到極快,但卻在半路上被一起交通意外攔住了。搬家公司的大型運貨飛梭和木匠開著的木材運輸飛梭在拐角處撞上,木材滾落一地,砸壞了不少空軌的交通設施,後面又有無數飛梭追尾,整個空中軌道瞬間被堵得水洩不通。
亞薩人深刻在骨子裡的行事戒律讓現場沒有出現任何越軌離開的人,巴洛看著前方一片井然有序地排隊等候現況,駁回了司機關於越軌飛離現場的提議。
反正他一點都不趕。巴洛按下了飛梭的窗,悠閒地看起了窗外的風景。
亞薩王城最高法庭上,艾倫緩緩地摘下了帽子。
希瑞的聲音瞬間卡在了喉嚨裡。
斗篷下的艾倫看起來十分蒼白,但那只是缺少血色的病態白,跟神的審判那種白化病狀是絕對不同的。他那迥異於大部分亞薩人的黑髮也因為主人公的生病變得有些黯淡無光,但上面沒有一絲白髮的痕跡。
希瑞立即往後倒退了好幾步,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神的審判的來源及後果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也因此她確切地知道在幾天之內治癒是絕對不可能的!
希瑞之前是一名耶和信徒,不僅如此,她的家族世代都是耶和教的忠實信徒,她的一位祖先還曾經是當時首席神官的專用醫生,這也是希瑞對神的審判無比熟悉的緣故。神的審判其實並非為外界所知道的一樣,它其實本質上是一種毒藥,那時那些罪犯就是因為誤食了摻入毒藥的聖水,或接觸了其他參雜毒藥的物品才導致其毒發,甚至身亡。
時至今日,耶和教已經沒落至此,這種由首席神官代代相傳的秘史自然早已消失在歷史中,尤其是到了艾倫這一代,在艾倫之前,耶和教首席教官的位置已經空了太多年,艾倫雖然當上了首席神官,但實際上他傳承的東西卻十分少,亞薩各地的耶和教分教廷也基本上都各自為政,如果艾倫不是王子,他這個首席神官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實權的。
希瑞之前探過王城的教堂,也在艾倫那裡探過口風,確定艾倫是絕對不清楚神的審判一事具體情況的——她有些慌了,這是她手上的最後一隻王牌了,在她投靠巴洛,決定出庭作證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事實上如希瑞所知道的,艾倫對神的審判實際情況並不清楚,但架不住他身邊有一個堪稱百事通的萊爾。萊爾出自哪裡?伊麗莎白家族。伊麗莎白家族的歷史跟亞薩一樣長,所有關於當代權力者的所有陰私基本都逃不過伊麗莎白家族地下的情報機構,包括王室和耶和教。伊麗莎白能屹立這麼多年不倒絕對是有原因的,他強大的實力讓它在無數次的政治鬥爭中都站到了不敗的地位。
艾倫整張臉都露出來的時候,全場幾乎所有人都發出了一聲嗟嘆,不知道是為不能看到他的白髮裝扮而遺憾還是因為其他,但很快的,艾倫這一副孱弱的病態樣子就激起了許多姑娘的同情心,連堅決站在艾倫對立面的許多黑粉叫囂的聲音都低了不少。
希瑞看到眼前的場景還想再說些什麼,法官卻不打算再繼續縱容她了。“這位證人,您還能提出任何跟案件有關的證詞或者線索嗎?您已經發表了太多跟案件無關的言論。”法官敲了幾下法錘。
控訴律師也有些懊惱,他沒想到之前信誓旦旦說肯定以她的證詞肯定能定艾倫罪的希瑞會慘遭滑鐵盧。或者說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天真地以為靠所謂神的審判這種在法律上完全不能成為證據的虛無縹緲的迷信傳說能定艾倫的罪,此時他無比後悔事前的準備工作做得太不充足了,甚至有些後悔接下了這個訴訟單子。
希瑞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法官竟然說她的發言完全跟案件無關。這個出生在耶和信徒世家的女人受耶和教影響實在太大,儘管她現在走上了跟忠誠的耶和信徒相反的道路。她想要為再說什麼,控訴律師卻阻止了她。“法官大人,我的證人身體有些不對,懇請讓她暫時退場!”
法官點點頭同意了,對於這種擾亂法庭秩序的證人他一向沒什麼熱情的態度。他朝艾倫方向點點頭,“控訴方,你們現在擁有最後的辯訴機會——”他的話沒完,看見萊爾的動作卻瞬間消了後半句。
只見萊爾整個人從律師座位鑽了出去,隔著隔離欄杆給被告席上的艾倫帶上了帽子,嘴裡還唸唸有詞,說什麼要注意,被風吹了容易加重病情之類的。法官抽抽嘴角,輕咳了兩聲,萊爾好像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轉過頭來說話,“法官大人,現在請我的證人上場吧。”
法官也不去計較他這個樣子多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