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去找表娘子?”晨曦問道。
“表娘子去了景陽長公主府玩,早上你和姑奶奶的馬車出去一會兒,表娘子也走了!”櫻桃說道。
晨曦哦了聲,心想這些日子表娘子倒是與風毓疏遠了些,不過風毓那個穿越女,心思深沉,沈如晗跟著這樣的人。容易受影響。倒是那個張嫣,看著是個明白事理端莊大氣的小娘子。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沈如晗自覺遠離了風毓,這是好事。
既然風毓走了。晨曦也不會自找不自在,巴巴去垂花廳尋風毓問她找自己有何貴幹。
她將身上的衣裳換了下來,懶懶的躺倒在木榻上挺屍,心裡亂糟糟的想著安慶伯府的事情。
而此刻離竹笙院不遠的竹榭院。風毓正含笑坐在蕭景泫的對面,眸光淡淡的掃了一眼几案上的畫軸。低聲說道:“你還是放不下她!”
蕭景泫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望向風毓。
這個她指的是誰,他們二人心知肚明。
“我剛剛都看到了。”風毓眼睫閃了閃,帶著幾絲同情說道:“她心裡根本就沒有你,甚至到死的的時候。心裡都在恨著你,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你住口!”蕭景泫忽然暴怒的喝道。
這些年他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裡,風毓的話。無疑似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將他編織起來的夢戳破。露出他最不想直面的殘酷事實。
“是你,若不是你,凌姐姐怎麼會恨我?又怎麼會死?”蕭景泫一改往日裡溫潤如玉的神態,俊朗的面容因情緒的激動而變得扭曲猙獰,他狠狠瞪著風毓的眼睛充血赤紅,彷彿隨時都會撲上去,將眼前之人撕個粉碎。
“是我?”風毓用食指指著自己,呵呵笑了幾聲,彷彿聽到了極大的笑話。
“蕭景泫,你少得了便宜又賣乖了,那個時候,沒有人逼著你去,是你自己對未來的四嫂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是你不顧她的掙扎,執意要照顧她的。我當年只是個什麼事兒都不懂的小姑娘,你怎能怪到我頭上來?”風毓面帶嘲諷問道。
蕭景泫被風毓的話堵得頓時無言。
他的臉色乍青乍白,放在几案上的手輕輕抖著。
“你敢說你當年不是故意的?不是你讓人通知我的?”蕭景泫咬牙切齒的問道。
“我是讓人通知你,那時候姐姐在畫舫上喝醉了,她當時的模樣你該有記憶吧?她就要成親了啊,那天又是上元節,一高興,就喝多了幾杯。”風毓眨了眨眼,目光空虛的凝著某一處,帶著幾分對往昔的追憶,喃喃道:“她的臉被酒氣燻得紅撲撲的,多麼的迷人。。。。。。畫舫上,她成了眾多郎君公子的焦點,我聽到了許許多多的議論聲,誇讚的,調。戲的。。。。。。這是多麼危險的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吧?蕭表哥在成親前都不能見她,我為了保護姐姐,自然只能找你了。再說,這種當護花使者的事情,你不是最樂意做的麼?”
風毓輕哼一聲,看著面無血色的蕭景泫說道:“我讓你將姐姐送進船艙裡,順帶替我照顧好姐姐,可沒有讓你那樣照顧啊。。。。。。”
蕭景泫赤紅的眸子裡慢慢沁出了霧花。
風毓的確能夠把所有的責任的撇開,至少她惡毒的心思從來都是深藏心底,不曾從那張嘴裡透露出什麼。
與凌姐姐的死有著直接干係的人,是他!
他真的很後悔,若是知道凌姐姐寧死也不肯原諒他,他一定不會強行親吻她,至少能遠遠的看著,也比永遠失去她要幸福。
只是他真的沒有料到,凌姐姐會因此尋了短見。
他就這麼髒麼?凌姐姐竟嫌棄他到這般程度?
蕭景泫低下頭,將臉埋進了自己的雙膝間,肩膀不停的抖動著。
他不敢在追憶當時的情況,這麼多年了,他選擇性的將當晚所發生的一切遺忘掉了,若不是風毓再提當年之事,他想,這一輩子,他都不想也不願憶起自己做下的混賬事。
天知道他有多愛凌姐姐的,就是到了今時今日,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代替她在他心裡的位置。
這點兒,就是蕭景泰也比不上他!
“好了,當年的事情,我沒說,今時今日,就更不會說了。”風毓低頭理了理自己肩上垂下的秀髮,慢悠悠的說道:“蕭表哥對他院裡的晨曦很不一般啊,不僅為她消去了她的奴籍,還為她動用關係,將她送進了清正女學。五郎君不知道蕭表哥此舉何意麼?”
蕭景泫依然抵著頭,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