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泫先隨著蕭景泰回府。
馬車剛在蕭府二門停下。荊氏就跌跌撞撞的撲了過來,滿臉愁容的拉著蕭景泫的手問道:“五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衙門怎麼會。。。。。。”
不等荊氏說完。蕭景泫就打斷她,笑著說道:“母親不必擔心,不關兒子的事,只是宋超一家死了。而他昨天傍晚又來蕭府找過我,趙大人這才循例請我過去問問情況!”
荊氏一聽頓時黛眉怒豎。擔憂的神色被湧起的怒意覆蓋,喝道:“趙府尹這是怎麼辦案的?你跟宋超不過是一般的同窗關係,他讓你去衙門盤問的事情若是傳了出去,不明所以的人不知道要怎麼誤會。又會怎樣看你?”
蕭景泫是荊氏的希望,所以對她而言,蕭景泫在世人眼中、在整個蕭氏族人的眼中。都是正面且光鮮,睿智且無暇的。荊氏容不得她精心培養出來的兒子被任何人抹黑。更不願意因為此事而對兒子的秋闈有所影響。
蕭景泫無奈的笑了笑,剛要安慰荊氏幾句,卻見蕭景泰邁步上前,沉聲說道:“清者自清,只要沒有做過,又何懼詢問?衙門辦案自有一套流程,趙府尹請五郎過去協助調查,也是辦案上的原則。既然你擔心此事,關於案件的進展情況,我也會多加關注。”
蕭景泰說完,邁長腿徑直從荊氏母子身邊走過,回了竹笙院。
荊氏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氣得臉色發黑。
什麼清者自清?
在後宅浸潤了數十年,見慣了黑的可以說成白的,白的可以說成黑的荊氏,自然是不相信這個說法的。
人心是這世上最叵測的東西,荊氏聽蕭景泰這麼說也會暗自猜想:“他大概巴不得五郎真的牽涉其中才好吧?一旦五郎身份有瑕,他的世子之位就再無威脅,以後國公之位也是他的,整個蘭陵也是他掌權,他不可能沒有私心。”
荊氏原本是打算這幾日就啟程回蘭陵的,但蕭景泫偏偏在這個時候跟宋家的滅門案有牽扯,為了兒子著想,荊氏決定留下來,直到這個案子結束。
“母親,四哥說話一貫如此,你不要放在心上!”蕭景泫拍了拍荊氏的肩膀,溫聲勸道。
荊氏輕哼一聲,握著兒子的手吐了一口氣,說道:“你就是太良善了。他剛剛說的像是大公無私,清者自清?哼,可你不想想這世上還有多少的冤假錯案?上次高淳縣那個案子不就是被屈打成招的嗎?”
“母親,您真是多慮了,再說高淳縣那個案子,四哥不是幫那個受害者平反了嗎?既然四哥說這個案子他會多加關注,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況且昨晚宵禁後我一直留在府裡並無外出,這點兒二門守夜的人也可以證明,兒子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倒是宋超。。。。。。”蕭景泫說到這兒,頓了頓,眼眸波光閃爍,帶著幾絲傷感說道:“兩年沒見,也不知道他怎麼會變成那樣,如今又遭此橫禍。。。。。。”
荊氏對那個宋超一家沒有什麼感覺,對她而言,那些都是外人,跟蕭氏沒什麼干係。
只要兒子沒事兒就好。
荊氏勸了兒子幾句,又心疼兒子到現在還未用膳,多半是餓極了,領著兒子一塊兒回了清風園,喊了婢子擺飯。
晨曦也從蕭景泰口中聽說了宋家滅門案的事情,不過這案子蕭景泰沒有接手調查,她自然也沒有多加關注。
伺候完蕭大侍郎用過晚膳後,晨曦自己回耳房洗漱,換了套乾淨的衣裳,躺在木榻上挺屍,不多時就沉沉睡了過去。
夜深人靜,整個坊間的百姓們都陷入安眠。
而遠在西郊的停屍莊內,此刻依然是燈火通明。
苗仵作和明仵作攜手檢驗完宋家的幾具屍體時,已經累得抬不起腰來。
苗仵作是京兆衙門的司職仵作,而明仵作是從地方剛剛調過來的,祖輩也都是當仵作出身。
人們只知道前朝金娘子提倡重視屍檢技術,卻不知道得金娘子真傳的弟子姓甚名誰。
明仵作他的曾曾曾祖父,叫阿海,是金娘子的第一個關門弟子。
明仵作一直秉承祖先遺志,將為民請命,為死者說話的仵作精神發揚至今。他之所以會來金陵,是因為此前司職的地方衙門舉薦保送,他們認為讓明仵作一直屈居在地方,會埋沒他的技能。
二人用醋洗手消毒之後,這才彼此交流一下對屍檢結果的看法。
“屍體上有兩種傷痕!”苗仵作率先開口說道。
一直等待在外的秦捕頭精神一振,邁步走進來問道:“屍檢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