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未見過六爺像疼你一樣疼哪個丫鬟。六爺雖然不良於行,身份地位到底是比尋常人高了不少,你若做了六爺的妾侍,不說別的,錦衣玉食少不了你的,這難道不比出府隨便嫁個平頭百姓強得多?”
殷紅豆搖搖頭,道:“我有自知之明,這侯府的門第太高,我高攀不上,六爺神仙一樣的人物,也不是我敢肖想的,”
廖媽媽重重地嘆了口氣,復又道:“你當真不肯?”
殷紅豆堅定地搖搖頭,她怎麼可能給人做通房丫鬟,何況傅慎時都跟方素月訂婚了,她更不願意跟他有任何有別於主僕的關係存在。
廖媽媽不死心,問了最後一次:“你拿定主意了?錯過這次,你便再也沒有機會了。而且,六爺的性子,你也知道的。”
“拿定了。”
廖媽媽倒也沒多說什麼,強扭的瓜不甜,她利落地從殷紅豆的屋子出去,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還是躊躇了片刻才進去。
傅慎時已經淨過手,正提筆作賦,尚未落下的筆尖明顯地顫抖著,他餘光瞧見廖媽媽來了,嘴角微動,並未出言問詢。
廖媽媽緩步地走進去,打發了時硯,面色為難地低聲道:“六爺,她不肯。不如再物色……”
傅慎時根本沒耐心聽後面半句話,他臉色陰沉沉地問:“她不肯?”
“她不肯。”廖媽媽絞著帕子,聲音比方才更低。
啪得一聲,傅慎時不知何時握住了筆桿,手裡的筆瞬間斷了,墨汁四濺,髒了他的衣裳。
他喉結微動,嗓音喑啞著道:“我知道了,廖媽媽出去吧。”
這便是不肯物色新人了。
廖媽媽愁苦地點了點頭,悄聲退了出去。
通房事件發生後,直到入夜,殷紅豆才回到傅慎時跟前伺候,她彷彿未曾聽過這件事,面色如常,沒有一絲異樣。
傅慎時更是冷淡,同從前一樣面無笑色,眸光卻是冰冷了好幾分。
殷紅豆小心翼翼地替傅慎時換了杯茶水,動作輕緩地放到他手邊。
傅慎時拿起杯子嚐了一口,很快便吐了出來,擱在一邊道:“太燙了。”
殷紅豆拿回杯子的時候,感受了一下水溫,雖然略燙,卻與傅慎時平常喝的別無二致,他應當能接受才對。
她老實地去換了一壺水,又倒了一杯給傅慎時,他喝過一口,重重將杯子砸放在桌上,冷森森地道:“秋天你讓我喝這麼冷的茶水?”
明明是溫茶!
殷紅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第39章
殷紅豆倒的茶; 很不合傅慎時的心意。
小半個時辰內,殷紅豆已經來來回回跑了二十多次,她的腿倒不累; 但端了那麼多次重重的茶盤,手腕子早就泛酸了。
最後這一次; 殷紅豆將茶水送過去的時候; 傅慎時還是挑剔出了毛病,他道:“茶葉都碎成渣了; 是人喝的嗎?”
殷紅豆低著頭,默默地端起茶盤,準備重換一壺茶。她心裡明鏡兒似的; 傅慎時鐵了心要整治她; 便是無論如何都哄不好的; 除非她肯放下身段和底線; 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傅慎時交握著雙手,面色沉鬱地盯著絲毫不反抗的殷紅豆。
殷紅豆恍若未覺,端著茶盤子跨過門檻,哪知道這回腳沒抬高; 一下子跌了一跤,手裡的茶盤茶壺茶杯噼裡啪啦全砸在門外的青石磚地上,碎了一地,她運氣不好; 掌心割了一道小口子; 立刻見了紅。
傅慎時聽見聲音; 不自覺地抿緊了唇。
殷紅豆麻溜地爬起來,立刻收拾了渣滓,端著不堪的茶盤,站在門口悶聲道:“六爺,奴婢這就換一套新茶具給您倒茶。”
傅慎時聲音森冷陰沉地問:“摔了我的茶具,就這樣算了?”
殷紅豆雙手緊緊地捏著茶盤,木盤的邊緣硌了掌心,疼得她秀眉狠狠地擰了起來,她甕聲道:“奴婢儘量賠。”
傅慎時冷哼一聲,示意時硯推他回去洗漱,殷紅豆站在門口不敢動。
他從她身邊路過的時候,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兒,傅慎時雙手死死地握住扶手,再也沒多看她一眼。
殷紅豆知道今天這一茬算是過去了,她將瓷片扔廊下的竹筐裡,用完好的那隻手抓著茶盤,去了廚房。
翠微還在廚房上值,殷紅豆託她幫忙善後,又問她有沒有治外傷的藥。
翠竹和翠葉連忙接了茶盤,叫殷紅豆趕緊先回房處理傷口。
殷紅